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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胡惠芹费力的摇了摇头,微弱的说。现在,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她无比疼痛。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去取吗?”小野次郎又问。

“不知道。”胡惠芹依然说,现在,只要能稍微休息一下,对她来说,都是无比幸福的事。

“东西送到了你怎么向联系人报告?”小野次郎的嘴角,轻轻的向上翘起。

“我在两天后,穿着红色旗袍,从古沙街的鸿昌布行,走到乐记面馆,我不去就是出事了。”胡惠芹挣扎着说。

“你的联系人怎么跟你联系?”小野次郎顺。

“他会把信,送到学校门房。如果是五点半约我吃饭,我就去信箱取指示,或者要送的东西。”胡惠芹缓缓的说,每说一个字,都会让她非常痛苦。

“信箱在那里?”

“在城北外面那个山后的一个山洞里,里面有一条石缝。”

“这次去取电台的指示也是在这里拿的吗?”

“是的。”

“哪一天?”

“前三天,不,是再前一天吧。十二号。”

“胡说!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小野次郎突然暴跳如雷的说,“皇军的二十五中队,在城北做山地作战演习,那片山坡已经被封锁了七八天了!”

在此一时呆住了,嘴唇抖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来。

“胆敢欺骗皇军——想一想,想一想刚才尝过的味道。他们会把针一根一根地刺进你的肉里去,会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小野次郎冷笑着说。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二十五中队,也没有什么作战演习。这只是小野次郎的手段,用来验证胡惠芹说话的真假罢了。

如果胡惠芹真的去过城北的那个山头,她就无法确定,二十五中队的事,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而胡惠芹的问题在于:事先准备好的供词是不能改变的。

她说她是一个普通教师,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临场重新编造的谎言,绝不可能没有漏洞。小野次郎认为,胡惠芹心里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胡惠芹如果再开口,说的多半会是事实了。

然而,令小野次郎不解的是,胡惠芹没有试图辩解。她知道,那没有用,只能越说越糟。但是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小野次郎极力抑制着愤怒和失望,他挥了挥手,中川和野山,马上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然而,不管他们如何折磨胡惠芹,哪怕再用针,扎在她的胸口。用钳子夹紧一根针,插在她食指的指甲缝里,再用铁锤把它敲进去。

虽然她的身子,随着铁锤的敲击,一耸一耸地往上窜,然而,胡惠芹依然紧闭着嘴。她的嘴,就像被彻底缝上了一般。

“发报机,在哪里?”中川厉声问。

胡惠芹只是“哦哦”的低声应了几句,但却没有了下文。

胡惠芹昏死过去了,钉无名指的那一根针尖,从手指的第二个关节上穿了出来。钉满了她右手的前四个指头,再逐个地钉她的左手,也钉满了。手背上和椅子面上到处流着血水。

小野次郎问:“在哪里?”

然而,迎接小野次郎的,却是她抬起头,挑衅地看了一眼。她此刻还力气抬头,让小野次郎都觉得震撼。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坚强意志,才能做到这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