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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蟾继续追问:“那壶可曾换了?机关用上了没?”

红梅连连点头,半晌又期期艾艾的道:“我打开那机关了,可现在关、关不上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

宝蟾松开红梅,快步凑到门前往里面探头扫了一眼,旋即折回来发愁道:“这都已经喝上了,就算是关上机关也晚了。”

顿了顿,她又一跺脚道:“不管了,咱们先回去禀报给小姐,让小姐定夺就是!”

……

返回头再说客厅里。

在夏夫人殷勤招待下,焦顺和薛蝌各自吃了几杯,那夏夫人也陪了三杯。

不过这酒闻起来香,喝起来也就那样。

焦顺大失所望之余,便想着尽快回去复命,可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胸膛里火烧火燎的,脑袋也有点发蒙。

再看对面的夏夫人,也是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眼泛桃花、晕生双颊,拿手做扇子直扒拉衣领——她原就颇有几分姿色,如今更显妖娆妩媚,直瞧的焦顺口干舌燥。

这酒后劲也忒大了,莫不是药酒?

焦顺晃了晃脑袋,主动起身请辞道:“我们还要回去复命,若是夫人对婚书没什么异议,焦某就不多讨饶了。”

夏夫人原是想与焦顺多多亲近的,可这三杯酒下肚,却是眼热心慌,瞅着对面的焦某人,总想着来个物理意义上的亲近。

她虽不知是因为什么,却也知道不能在人前失态,当下自然不敢久留焦顺,咬牙起身强撑着将二人送出了客厅。

等走出十几步远,焦顺便忍不住扯开了领口的扣子,转头看向一旁的薛蝌,就见他也是一副浑浑噩噩目赤脸红的样子,不由揉着太阳穴抱怨道:“这夏家的桂花酿也忒上头了吧?”

若是在薛家出现这种状况,他多半早就已经警觉起来了,但焦某人又怎么想的到,来帮人下个对月贴都能遭了女人算计?

与此同时。

不远处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盛装打扮的夏金桂伸长了脖子张望了半晌,回头满是希冀的问:“是俊俏的那个,还是魁梧的那个?”

宝蟾答道:“是魁梧的那个。”

“唉~”

夏金桂叹了口气,她其实也猜到魁梧的那个才是焦顺,但瞧薛蝌实在生的俊俏,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幻想。

如今幻想破灭,她无奈道:“罢了罢了,就是他吧,你赶紧去把他引过来。”

说着,就摸出镜子搔首弄姿起来。

宝蟾得了差遣,正硬着头皮想要出去拦路,忽又被她叫住,转回头只听夏金桂头也不抬的吩咐:“若他实在不肯来,把那个俊俏的喊来也成。”

宝蟾:“……”

愣怔了好一会儿,直到夏金桂冷眼扫来,宝蟾这才急忙跳将出去拦在了路中央。

焦顺正往前走,忽见一个娇俏的丫鬟拦住了去路,他不自觉往凑了两步,下意识抬起手来去拉扯。

结果手伸到一半猛然惊醒过来,忙往后退了半步,顺势扯住一旁跌跌撞撞也要往上扑的薛蝌,闷声问:“姑娘拦住我等,不知、不知有什么事?”

就这么简单几个字,便觉得心头燥热愈发难耐,面前这个丫鬟也从七八分姿色往美若天仙发展,他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浑浑噩噩模模糊糊的听那丫鬟说了两句什么,也没弄懂意思,就只觉得余音绕耳撩人心脾。

不对!

事情不对!

这时候焦顺终于惊觉起来,狠心咬了一下舌头,借着痛楚清醒了些,二话不说扯起薛蝌就往外跑。

“哎,等等、别跑啊!”

宝蟾那想到自己刚起了个话头,对方突然就跑了,跟在后面追了几步,眼见已经惊动了别人,只好停住脚顿足暗骂:这焦大人跑便跑了,好歹把那俊俏小相公留下啊!

“没用的东西!”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偷窥的夏金桂窜将出来,喝骂道:“这么点儿事,你们就给我三番五次的出差错,我平日里养你们有什么用?!等回去,你和红梅一起给我跪规矩!”

宝蟾心下叫苦,也不敢辩驳,只岔开话题道:“小姐,我瞧他们两个像是发了癔症一样,太太那边儿不要紧吧?”

夏金桂横了她一眼,心道这一贵一俊都跑了,总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便领着宝蟾寻到母亲房中。

结果进门就见丫鬟泼妇都在门外,一个个垂着头噤若寒蝉。

她初时还不知为何,等推开两个守门的老妈妈进了屋里,登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只听那卧室里一浪高过一浪,正声嘶力竭的呼喊着‘焦大人’。

夏金桂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手笔,但却怎肯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于是当着两个尴尬无比的老妈妈,冷笑一声嘲讽道:“怪道母亲这几日话里话外都是那焦大人,原来暗里还有这一层关系!”

……

就在夏金桂甩锅母亲的同时,焦顺也终于扯着薛蝌到了街上,见栓柱和夏家的仆人迎上来,他立刻吩咐道:“弄两条湿毛巾来,要凉的。”

周围一阵忙乱,不多时便有人送来了两条毛巾。

焦顺把其中一条拍在薛蝌脸上,又用另一条狠狠搓了几下,虽觉清醒了不少,但横生枝节的状况却并无丝毫改善。

至此,他已然百分百确定夏家的酒菜有问题,可却又想不明白,夏家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就算夏太太想抱自己大腿,也不该弄的这么简单粗暴吧?

再说了,她怎么知道自己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