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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时,那牟尼院的庙门缓缓开了条细缝,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探出头来,当看到庙门外的主仆二人,立刻喜形于色的开圆了庙门,鸨母迎客似的抢下台阶,连声道:“主持,您可算是来了!”

妙玉和静仪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见那中年尼姑奴颜婢膝的直往前凑,静仪忍不住冷笑道:“上回你连门都不让我们进,这回倒又吹的什么风?”

却原来眼前这中年尼姑,正是当日将主仆两个拒之门外的那个。

中年尼姑明显有些尴尬,却还是强笑道:“师妹莫怪、师妹莫怪,我当初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所以才……如今便借我个胆子,也不敢拦着主持回牟尼院啊。”

听她再次以主持相称呼,妙玉终于忍不住问道:“什么主持?你先把话说清楚些。”

“怎么?”

那中年尼姑闻言一愣,错愕道:“主持莫非还不知道?这牟尼院早在十数天前,就已经过继到您名下了!”

“什么?!”

妙玉和静仪面面相觑,半晌才异口同声的道:“是他【是焦大人】!”

“可不就是焦大人!”

中年尼姑陪笑道:“老主持……明性师太走后,庙里就没了主心骨儿,我们这阵子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主持您来当家做主呢!”

说着,又回头冲庙里喊了一声,不多时又出来几个尼姑,有大有小,有的热情的有的忐忑,却是众星捧月一般将妙玉主仆迎进了门。

一刻钟后。

妙玉盘腿坐在大殿正中的蒲团上,听着尼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禀报庙务、庙产,心下仍存了几分不真切。

就在三个月前,她从荣国府里被赶出来的时候,这牟尼院还曾将她拒之门外,谁能想到短短数月之后,她竟就成了这庙里的主持?!

等妙玉恍恍惚惚,好容易打发走那些尼姑,一旁的静仪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旋即又掩嘴发狠:“亏她们也有今日!师姐可千万莫要心慈手软,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先拿几个杀鸡儆猴再说!”

顿了顿,又改口道:“若师姐实在下不去手,等焦大人来了,你就央他拿个主意。”

妙玉正在捻动佛珠素手猛然一滞。

她方才尚处在云里雾里,却将焦顺给抛在了脑后,如今听静仪点破,才想起这间牟尼院显然是焦顺早就准备好,要送给自己当做失身补偿的。

而既然已经失身于他,又稀里糊涂接了这礼物,自己往后还拿什么拦着他找上门来?!

这……

难道真要在这佛门净地与人私通不成?!

妙玉心下大乱之际,冷不丁忽又想起昨天晚上,焦顺硬是忍着诸多不便,直到后半夜才将那湿漉漉的僧袍从自己身上剥落……

他果然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

“阿嚏~阿嚏!”

早已回到家中,正与邢岫烟品评小作文的焦顺,冷不丁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倒没多想,只觉得昨儿果然是着凉了。

毕竟窗户早被他砸了个稀烂,一夜风寒,偏他兴致来了又无遮无拦的。

说来他一早布置好后手,便怒冲冲去寻尤三姐——虽然尤三姐纵火的行为,也算意外促成了自己提前拿下妙玉,但这种肆意妄为的做法绝不能姑息纵容!

不想寻到主宅堂屋里,才知道那小蹄子放完火之后,就连夜逃去了宁国府。

这就有些难办了。

尤氏和妙玉本就有仇,虽不曾阻拦自己收服妙玉,却多半也乐见尤三姐替自己出气。

再说了……

就算拿住这小蹄子,自己又能将她如何?

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完全没有半点鸟用。

直接鞭辟入里、除魔卫道吧,她倒巴不得焦顺坏了她的身子,好趁机闹出些什么来。

而碍着尤氏、尤二姐的情面,又不可能对她下死手——他焦某人不过是风【XIA】流了些,却不是什么反社会人格。

再说了,尤三姐原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拿这说事儿只怕也吓不住她。

真是愁煞人也!

当初柳湘莲怎么就没把这祸害给带走呢?

焦·实际占了便宜·顺苦大仇深的抱怨了一番,又同尤二姐一起用了早餐,这才施施然回到了家中。

对了~

他今儿休沐,又赶上临近九月,所以特意约了黛玉、湘云、探春,以及薛家姐弟三人当面商谈。

如今约定好的时辰还没到,故此先和邢岫烟讨论了一番尚需修改的各处细节——他在后世见多识广,主抓大方阵倒还游刃有余,但论古文根底就差的非之一筹了,好在还有邢岫烟这贤内助在。

话说……

妙玉那假尼姑论才学,好像还在邢岫烟之上,日后若得闲,倒不妨常去庙里寻她讨教讨教。

就是那僧衣需要先改一改,如今瞧着忒也素净了些,只能说是制服,距离诱惑却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貌似某个以武则天为原型的电视剧里,就有半透抹胸式的僧衣,改天弄两件出来送去牟尼院——妙玉多半不肯乖乖就范,但那不是还有个小尼姑静仪么?

焦某人毕竟是‘苦出身’,秉持着阶级同理心,断没有收了主子却冷落丫鬟的道理!

正一心二用想入非非。

忽就见母亲徐氏从外面进来,焦顺和邢岫烟忙起身相迎,又将徐氏让到了主位上。

等徐氏落了座,趁着邢岫烟亲自去斟茶的功夫,焦顺便笑道:“我一早回来就没见您在家,还以为您又跑去紫金街了呢。”

“我倒是想去,可还没等动身就被二奶奶截下了。”

徐氏叹道:“她找我过去云山雾罩的扯了半天闲篇,最后才摆明了说要借些银子过寿。”

九月初二是王熙凤生日,离着倒也没几天功夫了。

不过八月十五当晚,自己在那小黑屋里一龙双凤的时候,却没听她提起这茬。

不过……

当时光忙着输出了,好像也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想到这里,焦顺忙问:“她要借多少?”

“没说。”

徐氏摇了摇头,愁眉苦脸的道:“要是两三千两银子倒不值什么,可我看她那样子,都快把我当成太太供着了,只怕所图非小。”

焦顺闻言一时没绷住,差点笑出声来,心道那凤辣子如今可不就该把您当婆婆供着?

被徐氏瞪了一眼,他这才忙收敛了,拍着胸脯道:“您放心好了,这事儿就交给儿子处置——咱最多就借她三千两,多一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