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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手,他和王同知二人势单力孤又能做什么。难道就只能眼看着了?继续把冷板凳坐下去?

李佑正无计可施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响,却是陈知县拍了案道:“我辈读书人所学何为?先贤云: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小节或可随意不拘,大义岂能故作糊涂?府中有硕鼠吞仓,米价一日三涨,明春灾民衣食无着,这样大是大非之前,你二人说来道去只知锱铢计较,所思所想全然不顾社稷黎民,不禁令人齿冷!本官虽无职无权,但也不能容忍彼等奸邪,岂可置身事外而装聋作哑?”

陈知县一番慷慨陈词,让近乎绝望的李佑顿时绝处逢生,他不禁热泪盈眶,真是青天呐!差点就高呼“县尊不出,如苍生何!”又得意的朝黄师爷使了两个眼色。

黄师爷仍在发愣间,被李佑拉着出了知县官房。县尊有了决断,下面该着二人商议细节。

到了自己公房里,黄师爷以手抚额,大悟道:“才记起来,吏部许尚书与县尊书信往来,曾提起过与袁阁老生了嫌隙,而这位阁老又与毛知府是同乡…”

啊?李佑刚在心中树立起的偶像破灭了,“莫非县尊是为了这个原因?”

黄师爷摇头叹道:“也许是,也许不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县尊所想,连我也看不透了。无论是何原因,你的运气足够好。”

李佑岔开话头道:“我欲从巡检司寻找些内线,给蒋巡检罗织些罪名,好让县尊有个由头,且等我两日功夫。”

黄师爷嗤声道:“小家子气,需要如此周折么?我自有主张,你也得叫我立点功劳。”

李佑问道:“愿闻其详。”

“请他喝酒。不过你不宜出面,你出面就不灵了。”黄师爷道。

第二日,黄师爷请蒋巡检吃酒,那蒋巡检见知县幕僚请他吃饭,自然是欣然应邀。到了席上,黄师爷拼命劝酒,蒋巡检受宠若惊下喝的酩酊大醉,百事不知。

等蒋巡检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身陷囹囵,被下了大狱,心里莫名其妙,惊诧无比。喊了几声,没见有狱卒过来,不由得有些不安。昨天黄师爷灌他的酒,醉后将他关进牢里,到底为的什么?

蒋巡检看到黄师爷走近牢门,便质问道:“在下虽然位卑也是朝廷命官,老先生意欲何为?”

黄师爷呵斥道:“蒋大人!我本欲与你交好,谁知你犯下侵吞官粮的大罪!县尊下令拘押你也不为过!”

蒋巡检大惊道:“此话怎讲?”

黄师爷冷笑几声,“昨***酒后吐真言,道是你在府城吃下了多少仓米,此时可是有的?”

乍听黄师爷揭出此事,蒋巡检心头骇然,头脑昏懵,黄师爷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难道自己真的喝多了说出来的?

“事已至此你就招了实情罢,瞒不住的,陈县尊或可为你说情。”黄师爷说。

最终蒋巡检还是招认了事情。

难怪黄师爷不让李佑露面,如果李佑出现在此处,蒋巡检必然怀疑是李佑在府衙从什么渠道得知的,他多半会死鸭子嘴硬抵赖不知。但如果他听到这件事是从自己嘴里暴露出来的,心理震撼更大,便也容易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