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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黄典吏的原本目的,遇到叶行远只是个意外,意外完了后,事情还是要回到本来的轨道上。

居然要带欧阳小姐上衙门?叶行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黄典吏必然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要出捕快拿举人女眷去县衙,此事未经知县许可,绝对不可能发生。

福伯也是睚眦俱裂,如果今天让县衙把欧阳紫玉带走,那他这个管家就只有撞死谢罪了!“这如何使得?我家小姐乃是名门闺秀,如何能入公门?狗贼不要欺人太甚!”

之前是有过公事文书,县衙曾问询过欧阳举人,但当时举人已经回复过了,况且欧阳紫玉一直都不在家,福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刚才黄典吏敲门进来,福伯根本就没有联想起此事。

没想到黄典吏借口抓贼进门,之后居然要提欧阳小姐回县衙,这可是把欧阳家往死里糟蹋,福伯岂肯答应。

黄典吏面色沉下来,正气凛然的说:“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位举人小姐?到了公堂上,原被告互相对质,若是不曾作恶,县尊老爷自然会还她一个清白。

若是确有罪行,县尊也会依例判决!你这老奴也是读书人家伺候惯的,应知道国法天理四个字怎么写,怎能口出这等胡言?”

欧阳紫玉在里面听得大怒,她自从修了剑仙,本来也不在乎抛头露面,当下就冲了出来,指着黄典吏喝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状告我?我在县中一贯奉公守法、行侠仗义,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

叶行远只想苦笑,心道大小姐你自称奉公守法也就罢了,“行侠仗义”是什么鬼?下半句又是纯粹的威胁,俨然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二代嘴脸,我要是奉公职守的执法人员,也没有不抓你的理由啊。

不能让欧阳紫玉满嘴跑火车了,叶行远赶紧将她拉下去,挡在她面前,笑道:“黄典吏,你适才也说了,县尊老爷未下牌票。这就不是提取人犯,只是请欧阳小姐前去县衙问话。

既然如此,欧阳小姐旅途劳顿,需要安歇,也有暂时不去的道理。反过来我倒要问问,到底是何人状告欧阳小姐?我可代替呈文以辩,不必亲去县衙。”

这就是对读书人的优待了,叶行远也研究的门清。本朝律法,有苦主告状,被告便得到县衙应诉,欧阳紫玉要不是出生在举人家,那周知县肯定毫不犹豫下牌票拘人了。

等到公堂之上,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但欧阳紫玉是举人家的小姐,就享受着举人的体面。

第一,若非罪证确凿,衙门对读书人及其家眷不会直接下牌票,只会请到府衙质询,这其中当然就有弹性,可以称病或者有事拖延。第二,若是自认无罪,也可以呈文自辩,不必亲至公堂,更不会对其轻易用刑。

叶行远还是童生的时候,就能享受这些优待,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龙宫不能直接请府衙把他抓起来的原因。

黄典吏也不过是想要折辱欧阳家罢了,若是福伯、欧阳紫玉不晓事,被他言语诈唬几句,或者话里抓住了把柄,真去了公堂上,那么欧阳紫玉最后会不会被定罪,这名声可就坏了。

如今被冷静的叶行远挡住,他也不好真的用强,只哼声道:“状告欧阳紫玉者,正是你姐姐叶翠芝的婆婆,潜山村刘氏!

她自诉被欧阳紫玉恃强打伤,如今还留有后遗症状,行走不便,每逢阴雨便卧床不起,经有司请郎中鉴定,已经定为中度伤残!

此事若是属实,那就是蓄意伤人之罪,杖一百,徒三年!欧阳小姐,莫非以为律法是闹着玩的么!”

我靠!叶行远无语,那都是多久前发生的小事儿了,他早就忘之脑后了,没想到还留下这种后遗症。刘婆居然抽了风,敢上衙门去告欧阳紫玉。

“什么?”欧阳紫玉不服气的大叫,“哪有此事,什么潜山村刘氏?我只用无形剑气打过一个骂街泼妇,而且还收住了力气,怎么可能打成伤残?”

堂堂一个超凡脱俗的剑仙对凡人动了手,结果被官府定罪,那简直笑掉大牙,欧阳紫玉如何能忍得了这种羞辱。

叶行远顾不得男女大防,赶紧伸手死死捂住欧阳紫玉的嘴!这大小姐还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放,眼看黄典吏面露阴笑,叶行远知道不好,心中又惊又怒。

叶行远算是想明白了,刘婆大概彻底投靠了黄典吏,不然怎么会上衙门状告欧阳大小姐,显然是连举人家都不惜得罪了,说不定刘敦的捕快位置就是这么换来的。

这两个月来,不知她有没有去欺负姐姐?一想到这点,叶行远更是着急,表面依旧淡定道:“此事我们已知晓,不日欧阳小姐自当呈文自辩,今日你且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