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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大人,你这是何意?!”使者有些恼怒。

只是此时他被堵在了门口,身后就算是有军士跟随一时间也难以进入……于是这一群二十人刀剑齐备的队伍,竟然就这么被丙纪一人硬生生地给堵住了。

丙纪给王弃的感觉是宽厚长者,又古之仁人之风。

但是现在他却怒目张须,张开双手硬拦在那使者之前呵斥道:“曾皇孙在此,无辜之人尚不可杀,何况曾皇孙!”

那使者彻底愣住了,就连王弃都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位丙纪大人竟然会做此选择……这是彻底舍弃了自身安危,是为舍生取义。

他内心暗含着激动,也是对这丙纪大人的举动感佩不已……或许丙纪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但对于王弃来说这便是大恩德。

而也正是因此,他按下了心中的决死之意,转而静待情况的变化……若是他此时暴起,无论如何这有恩于他们家的丙纪大人都不会善了,他不能这么自私。

那宫中使者被丙纪堵得有些慌乱,突然冒出来的曾皇孙也是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但有一点是……

这使者想起了自己伺候的那位喜怒无常的帝王……他意识到自己是在执行那位帝王的意志,也想起了那些办事不利者的下场……

他一个哆嗦之后立刻说道:“什么曾皇孙会在牢狱之中?速速让开,否则便要定你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这可是个要满门抄斩的罪名……

然而这个时候丙纪已经彻底豁出去了,他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下旨清牢狱时并不知晓曾皇孙在此,所以你们必不能进去……速速返回宫中请示陛下,曾皇孙为陛下血亲,唯有陛下才可定夺!”

这个时候,丙纪周身便仿佛有一种浩然之气散发出来……他并非儒生,但却散发出了当世大儒才能领悟的浩然正气。

浩然长存则诸邪退避,只因为他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与心中大义共情。

被这浩然正气一冲,身上阳气不足的使者当即往后踉跄了一下……面对此时的丙纪他甚至只想要掩面而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被人一下抓住了肩膀直接拎了起来丢往一边,却见一个威武的军汉顶替了那使者的位置迎着丙纪走了上来。

“丙大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丙大人能够谅解。”这军汉抱拳说完,就要出手强行将丙纪给推开。

领悟浩然正气又如何,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

就在那大手要压上丙纪的肩膀时,丙纪身边的王弃一个箭步斜插在前,直接伸手将之硬碰硬地给挡了回去。

“丙大人说了,这里有曾皇孙在,尔等速去!”

王弃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

丙纪愕然,他的确是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愿意与他一起站出来的,反而是这个只是来了郡邸狱中一个多月的王狱长!

丙纪目光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对王弃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是硬着头皮死撑下去了。

那军汉被挡了一下,感受到了王弃身上那令人意外的强横力量,心中惊怒道:“什么人,竟然敢阻挡羽林卫办事?!”

话音落下,便是挥刀而来!

羽林卫……

王弃目光晦暗了一下,原本他也想要拔刀的,但是想了一下之后最终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任由那羽林卫的军汉一刀砍在了自己脖颈之侧……

“王狱长!”

丙纪一声惊呼,显得分外痛心。

他还以为这位愿意‘秉公直言’的狱长就要被砍死在这里了。

但是他却很意外地听到了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

“叮~”

那羽林卫军汉的一刀竟然是被不正常地高高弹起,几乎脱手而飞!

难不成这王弃是个‘铁脖子’不成?

丙纪不懂武者的奥妙,却不知这是王弃体表真罡成罩,甚至都超越了刀枪不入的境界……而且随着他不断地积蓄罡气,这防御力也会持续增强,需要时透体而出都是可以的。

但无论如何,王弃没有抽刀反击而是选择硬受了这一刀,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可以缓和的余地。

那军汉则是被吓了一跳……这牢狱之中怎么还会冒出来个刀枪不入的横练武者?

原本他想要用强,但现在意识到自己恐怕踢到了铁板,一时间有些悻悻然。

不过王弃没有动手,他便也识趣了,抱拳道:“不知阁下何人?”

王弃也是客气地抱拳回礼:“在下这郡邸狱狱卒长王弃,还请将军与使者回报陛下,这郡邸狱中有曾皇孙在故而不敢擅专,请陛下拿个主意可好?”

这是在教这军汉该怎么说话了,也是在给他们找台阶下。

羽林军汉闻言又是抱了抱拳没有多说,只是提着那不知所措的使者回宫禀报去了……王弃说得没错,以如此说辞出来,便足以向皇帝交差。

看着这群人离开,郡邸狱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但是片刻之后,王弃和丙纪忽然间极有默契地同时转身面对面,然后抱拳弯腰作揖……

“丙大人(王狱长)……”

他们愕然抬头,却见互相做着相同的动作,又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随后丙纪洒脱地在长凳上坐了下来道:“现在我们就只能听候发落了……老汉,去买些酒菜来,我要和王老弟喝一杯!”

敦厚长者般的丙纪一下子露出了江湖豪气。

王弃却是忍不住说:“丙大人……”

丙纪打断道:“你我一见如故意气相投,叫我一声老哥便可。”

王弃点点头道:“丙老哥是否要通知一下家里?毕竟这是闹得大了,让他们也好早做准备。”

丙纪洒脱地说道:“放心吧,你老哥我在过来之前就已经给那糟糠之妻写了封休书,反正她也早就厌烦了我……”

说着说着,这位恢宏豁达的老哥便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