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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凡,你在旧世,找到了终极?”亲凡对着眼前这座新坟喃喃自语。

亲凡死于100年后时,并不知道高凡已经开始建筑终极之楼、收集人类文明信息。

而经历旧世历练,虽然两手空空,但亲凡也带出了很多‘支柱信息’。

按照亲凡曾经控制的疆域,掌握的军团,其数量足有千万之巨。

那就相当于一些魂魄,一些生命的DNA。

只要用足够多的祭品将其激活,就可以在斯世重建恶魔军团,到时候岂止是两百万,而是两千万之众。

但这些从旧世带出的‘支柱信息’,却是一次性的。

如果有其他人抢先一步,‘认证’了这些信息,那亲凡就不再拥有它们了。

方才碧玉喇嘛的攻击,大规模神秘侵袭,早在亲凡预料中,而解决方法,就是苦挨过去。

亲凡攻击无能,但却非常抗打,她自认可在碧玉喇嘛的污染中存活,虽然结果会比较惨。

但是摆出降魔印,却召来旧世中高凡的影子,一下子破除掉了碧玉喇嘛的污染,那可是一位旧日之仆啊,只有纯粹的位阶压制,才能如此势如破竹……

所以,100年后的旧世,亲凡死后,她自身存在没有延伸到的时间线上,高凡找到了终极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

亲凡的谋划,可要危险了。

因为一旦终极成就,亲凡掌握的那些‘支柱信息’,极有可能已被终极吞噬,其归属,就不再属于亲凡。

而如果终极真的降临,那些黄衣之王的魔域,是有法可破的。

……

大年初一。

深夜。

真理报报社印厂通宵不眠。

进步工人和他们的学生助手们,正在革命党人的指示下,把一张张带着油墨香气的宣传单,从印刷机上成叠成捆得搬下来,另外一些学生则正在分发这些传单,他们手中尚有为本次抗议示威活动所印刷的条幅与旗帜。

这是一次筹划已久的革命示威活动。

目的在于反抗袁项城的倒行逆施,反抗此刻盘踞在北平城所有居民梦魇之中的黄衣之魔。

唯有号召所有被镇压、被沉睡的北平市民全部都清醒过来,才能把这座城市、这个国家从绝望的沉睡中拯救出来。

为此,受革命党重托的进步青年们义不容辞。

一张张宣传单上,都是以陈天华所作《警世钟》为开篇。

“长梦千年何日醒,睡乡谁遣警钟鸣?

腥风血雨难为我,好个江山忍送人!

万丈风潮大逼人,腥膻满地血如糜;

一腔无限同舟痛,献与同胞侧耳听。”

字字血泪。

陈天华15年前起义失败,早已投海殉国,可他留下的自由之精神、民族之节气,却仍然留在这首作品中,如今封建统治与外族之神重压在北平人民头上,正要用这首不朽之作,来唤醒身陷精神牢狱之百姓。

……

真理报社中。

宋中岛为每一位青年手臂上都戴上一条红布。

这数百条红布是革命党运进此刻深陷恶魔统治的北平城的最重要物资。

每一条红布都是由革命党人的热血染成,其上鸣响着革命党人最纯粹的意志与最坚定的决心,宛如一道道甘霖,注入这些进步青年被宴奴腐朽的内心。

每戴上一条红布。

眼前青年的眼神都是瞬间锃亮。

原本枯萎的形貌瞬间就被昂扬坚定的战斗精神所占满。

他们年轻的面孔,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仿佛是一面面旗帜,正飘扬在魔云笼罩、暗无天日的北平天空中。

现在,宋中岛看着院子中这数百张激情澎湃的青年面孔,举起右拳向天高呼:“为了中华民族的解放!为了四亿亿同胞的自由幸福!”

“百死而无悔!”青年们齐声回应。

尔后,他们就像是流淌进黑暗的光明之河,一个又一个的冲出真理报社,冲进了黑暗的北平市。

……

真理报社外。

大量警察已经围堵在这。

警察厅长冯华符带着大队警察,已经包围了真理报社,与从报社内冲出的青年们对峙。

这么大动静的聚会,宴奴怎么可能没觉查。

不过瞧着这些臂带红巾的进步青年,冯华符皱起眉头,让自己手下们暂时别开枪。

那些红巾,实为令咒,若是被悍然血气所激活,就会变成一颗颗的意志与精神炸弹,重重叠加之下,甚至会在北平城炸出一个天大的动静,到时候或许会吵到黄衣之王,皇帝怪罪下来,他可承担不起。

“仲甫兄~”冯华符走向学生们的领袖,亦是北平大学的一位教授,“你是文坛领袖,又得陛下器重,何必听那些革命党人的蛊惑呢?他们只是拿你们当枪使,此刻的北平,谁能反抗黄衣之王的统治?”

“冯厅长,我可不敢与倒行逆施、窃取革命果实的中华罪人有半点关连,劝冯厅长也早日迷途知反,加入我们起义的队伍,否则将来北平城被革命党人所破之时,你将死无葬身之地!”陈仲甫厉声言道。

……

警察在与游行队伍对峙。

情势越发紧张。

但双方却都保持克制,警察厅长冯华符是不愿意将事态激化,毕竟他面对是一颗颗不顾生死的炸弹,而陈仲甫则是不愿意枉费自己学生的性命,但眼瞧着一场游行,开头便被扼制,暗中有人坐不住了。

人群中的蒋志清悄悄拿出一把手枪,瞄准对面的一个警察,便是一枪。

啪!

清脆枪声,像是倒进油锅的冷水,瞬间激起了沸腾到极致的变化。

一个警察倒下。

他身边的警察立刻开枪。

最前方的青年立刻胸口染血,他大吼着向前,身体却在子弹的带动下不由自主的向后,而从他胸口中迸射的鲜血,则让他手臂上的红布陡然间灿烂如同一条血色长河。

这条血色长河似龙如凤,翱翔呼啸着带着这位青年的英魂从体内脱出,如同索命厉鬼一般扑向对面的警察们,同时它发出的长长龙呤风啸之声,如同警世钟鸣,回响在北平沉寂的夜色中。

“凡革命者,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流血而牺牲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我始!”

一声长啸。

激破夜色。

无数沉睡在梦中的北平市民豁然惊醒。

而更多的枪声,更多的长啸嘶吼,在1920年大年初一的夜晚,响彻在北平已被魔云笼罩了五年的天空中。

……

亲凡在大年初二的清晨,踏着血色走进紫禁城时,这场骚乱仍未彻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