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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更要命的是,和秦德威一起被留在了钟祥!昨天父亲警告过,今天钟祥城里没人能护得住自己,难道一语成谶了?

虽然皇帝让这两人“滚下去”,但两人肯定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自己先走人。

所以两人也只能在最外围边缘地方等着,恭送嘉靖皇帝离去,然后是随驾大臣和护卫官军次第离开,然后两人才敢重新恢复自由。

秦德威看了看左右,忽然狞笑着重新撸起袖子,一把抓住了严世蕃。

两人因为都装成马夫,没有带着仆从,所以此时应该是一个十分罕见的单挑机会,秦德威向来善于利用优势。

此时什么叫优势?身材更高大,体格更强壮,年纪更轻,单挑独眼、虚胖、腿脚还不好的人,就是优势。

而严世蕃吓得脸色惨白,他很知道,秦德威绝对不是银样镴枪头,真得敢对大学士儿子动手!

但宫门外还有值守的官校,很尽职尽责的上前劝阻道:“宫门前严禁斗殴!”

秦德威低声回应道:“火海救驾的徐妙璟乃是我妻弟!”

直属于皇帝的亲军武官或许可以不卖文官面子,但对同系统内红人就要顾忌几分了。

为首的武官叹口气,一边转身一边说:“无论如何不要让我看见,不然大家都难办。”

秦德威二话不说,强行拖着严世蕃,就朝宫门斜对面的小巷子里钻。

严世蕃竭尽全力的挣扎,嘴里故意放声嚎叫道:“你秦德威有什么权力强行拉人!你秦德威还有没有王法!”

可惜在卿云宫前,过路的不是太监就是官员,都很懂事的两不相帮,真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血好汉,现实世界又不是话本故事。

秦德威冷笑道:“你叫破喉咙也没用!你背地里给我使了多少小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顾璘就是你撺掇的吧?我也是忍你很久了,拼着罚俸一年,今天与你算算账!”

却说前往纯德山的大队人马离开卿云宫后,嘉靖皇帝骑马前进,左右后方最近的人员是两个大学士。

比起端起首辅架子的夏言,嘉靖皇帝还是更喜欢与说话更好听的严嵩闲聊。

严嵩变趁机口头向嘉靖皇帝谢罪:“方才犬子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嘉靖皇帝随意问道:“为何令郎今日如此大胆,竟敢在龙飞门外喧闹?”

严嵩有点哀伤的奏答:“犬子胸中有几分才华,怎奈其貌不扬,自幼多遇坎坷,性情最受不得激动。今日又遇到了秦德威,故而一时失态。”

周围其它人听到这里,齐齐无语。从来没发现,严阁老的话竟然如此有道理。

因为遇到秦德威才失态,这个说法仿佛让事情一下子变合理了,而且还情有可原了。

试问谁能保证遇到秦德威时不失态?所以严世蕃又能有什么错呢?

就是嘉靖皇帝听到这个解释,居然也不觉得严世蕃有多大错了。

此时严嵩仿佛不是大学士,而是一个普通老父亲,絮絮叨叨的说:“犬子确实聪明,自幼博览群书,才学满腹。怎奈造化弄人,身有残疾,不得其用,可惜之极啊。”

这种舐犊情深,让嘉靖皇帝产生了些许情绪上的共鸣,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轻轻叹口气。

严嵩继续说:“臣近些年来考证古法、更订礼制,犬子多有辅助,但也只能隐藏幕后,是以功名不彰。”

嘉靖皇帝终于产生了些许兴趣,“竟然有此等本事?”

从昨晚开始,严嵩当然能看得出来,自家儿子就是受了秦德威晋升为四品的刺激,所以才想积极求官。

作为父亲,即便口头上再贬低,还能怎么办?谁不希望儿子有一个好的未来?

而且一个垃圾挂职寄禄的尚宝司丞,在秦德威面前真不够看,完全没有安全性可言。若能迁转为一个正经的要害官职,反而能提升人身安全。

如今费尽心思,终于说到皇帝有兴趣了,严嵩就答道:“容臣自夸,犬子也称得上俊彦奇才,有博古通今之能。”

嘉靖皇帝忽然问了句:“比秦德威如何?”

严嵩:“……”

嘉靖皇帝没有为难一直很顺从的严阁老,很给面子的便下旨道:“着两名官校飞骑回转,命其中一骑换上严世蕃过来!”

当即就有两名侍驾的锦衣卫官校调转马头,向着来路飞奔而去。

临近飞龙门时,远远的就听到了杀猪般的嚎叫声,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前方巷口有两人拉拉扯扯的。

再细看,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正强行动手,把另一个矮胖丑人拖进了小巷子,画风十分诡异。

两名官校纵马加速冲了过去,同时叫道:“圣旨到!都住手!严世蕃接旨!”

在皇权社会,圣旨两字大于一切,钻进小巷子里的秦德威听到有人喊圣旨,下意识的稍稍愣神,停住了动作。

严世蕃摆脱秦德威的魔爪后,立刻很机敏的躺倒在黄土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又使劲用力,连连撕破了衣袖前襟。

转眼间,他全身上下变得又是灰头土脸又是破破烂烂的,看起来状况可怜,仿佛刚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秦德威:“……”

为什么他始终将严世蕃视为劲敌,这就是原因。

严世蕃正想着再自抽两个耳光留下痕迹时,那两个官校却已经到了巷口,看到了自己,严世蕃只能作罢。

毕竟来者不一定是向着自己的,当面做伪证容易出事。

两名官校看到严世蕃形状,也是愣了愣,之后才有其中一名官校翻身下马,对严世蕃喝道:“圣谕!传严世蕃觐见!速速上马!”

浑身破烂的严世蕃得意的大笑几声,对秦德威道:“你等着吧!爷爷我这就去见驾了!”

自家父亲既然预见到,自己留下不会有好事,肯定会被欺凌,那肯定也会想办法把自己捞走!

他相信父亲,一个大学士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到,那可以趁早回家养老了!

刚才死皮赖脸的拼命挣扎,拖延了这半天,终于等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