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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邵国师沉疴难起,根本无法下床,所以推荐由你陶仲文代替,陪伴圣驾去湖广承天府谒显陵!”

陶仲文之前从未听到过这个消息,立刻震惊的愣住了。

嘉靖皇帝是一个极其迷信方道的皇帝,身边少不得道士,代替邵国师伴驾南巡,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如果表现正常不出意外,那就是国师替补了!

道教国师在嘉靖朝的地位,那更不用说,完全就是嘉靖皇帝的精神导师角色,绝对值得任何人拉关系。

也难怪司礼监掌印太监也跑过来提出联姻。国师的孙女,当然配得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义子。

极大的震惊之余,还有无边无际的惊喜,陶老道连连扪心自问,难道真被三四年前的秦德威预测中了?自己真的要成为国师了?

想到这里,陶老道下意识的抬头望天,难不成显灵宫上方真有五彩祥云?还是只有秦德威老神仙能看见的那种?

张佐张公公只觉莫名其妙,咱给你通风报信,你却只抬头看天作甚?

感觉这老道完全拎不清状况的样子,难道邵国师推荐此人,是看走眼了不成?

张佐加重了语气,很有内涵的说:“这世间的事情,有顺理成章的,有出现意外的。但老仙长并不想出现意外,对不对?”

陶仲文能从事神棍职业,还是混得不错的那种,心思玲珑是没有问题的,立刻就懂了张公公的意思。

就是说,你陶仲文具备了成为国师的基础,不出意外未来也确实会成为国师,但毕竟那是未来。

而一名司礼监掌印太监,肯定有足够实力进行狙击,让你陶仲文未来当不成国师。正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然如果双方能联盟起来,那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共同发展共同进步。

张公公说的很好很好,但陶老道还是忘不了给他带来初体验的秦德威。

只能又一次婉拒说:“我那孙女承蒙张公厚爱,怎奈她就是出家人性子,贫道素来也一直将她当出家人对待,真未有考虑过婚配。”

司礼监掌印太监何等尊贵,以张佐的地位说了这么多,就真有点不耐烦了。

名利场中两个陌生人如何急速的拉近距离?那就是直接政治联姻。换做今日之前,他张佐绝对不会多看这个老道士一眼!

张公公站起身,傲慢的说:“我今日到此,说实话就是烧冷灶来的!不管老仙长之前怎样,在我眼中就是冷灶!

我也不屑于隐瞒,明白将消息都告诉你了,老仙长自行斟酌吧!

后面肯定还会有人来找你,我最后就说两条,第一,我来得最早,这便是诚意;第二,宫廷里外,难道还有更值得你高看的?”

言外之意,你要是连司礼监掌印太监都看不上,你还能看上谁?

陶仲文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你张公公觉得自己很早?可三四年前,别人秦德威就来过了!

主要是秦德威表现实在太神奇了,让陶老道不敢轻易背弃。

张佐走之前并没有放狠话,那是因为他有强大的自信。只有不够自信的人,才会随便放狠话。

回到外宅,张佐又收了些银子,也不多,大概八千多两,是从兵部尚书张瓒那里送来的。

官场上银子也不是随便乱收的,不然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或者是给自己埋祸根。

不过张佐与兵部张瓒都是北直隶人,还认过了宗亲,有这份关系在,张佐自然可以放心收张瓒的银子,并在暗地里给予支持。

张瓒这种垃圾,为什么能牢牢占据如此要害关键位置?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底,揭晓了就这么简单,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点检完银子,结束了名义上的休假,张佐回到宫里。拜见了皇帝后,就来到司礼监视事。

恰好就看到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秦福站在堂中,拿着几本奏疏与几名司礼监佥书说话。

张佐直接走了过去,话里有话的说:“秦福你专督东厂事务,怎的会来司礼监指点差事?”

秦太监便笑道:“张爷误会了!我到这里,是为了陛下南巡事务,需要与其他人沟通商议!

总而言之,绝非插手司礼监的事务,没想到让张爷恰好看见!”

张佐敲打说:“你心里有数就好,吾辈能各安其位,各守本分,就是皇上最大的洪福。”

张佐很不喜欢秦福这个人,第一个原因,秦福并非出自兴邸,也不是顺天府或者北直隶人。

要知道,太监籍贯里最多的就是北直隶,张佐也是。所以无论从出身来看还是地域籍贯划分,秦福都不能是张佐的自己人。

第二个原因,张佐总觉得秦福此人不安分,总想冲击现有体制。

别的不提,就说当初秦福挤掉毕云拿下东厂,就用了很多小花招。

而秦福当时本来已经很春风得意了,以乾清宫管事兼御马监掌印犹自不满足,还要拿下东厂。

作为掌管整个太监体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佐不喜欢这样破坏稳定的人。

可张佐虽然不喜欢,也架不住皇帝欣赏秦福,而且秦福本身也很少被人抓住把柄,所以张佐只能更不喜欢了。

却说陶老道送走了巨擘张公公后,连忙去了西边竹林内小院,对孙女陶修玄说:“我看你也别在这里修炼了,想法子去投奔秦德威吧!”

陶修玄:“……”

祖父你搞什么鬼!有这样卖孙女的吗?今天她陶仙姑刚与秦德威绝了交!

陶老道与孙女聊了几句后,又道:“那没关系,我去找秦德威说!”

陶修玄实在不能理解,祖父到底怎么了?就这么上赶着送自己出去?

陶老道没过多解释,匆匆的往外走,才走到前殿,忽然又被一个独眼胖子拦住了。

“在下严世蕃,特来拜见老仙长!家父乃严阁老!”那胖子行个礼后自我介绍说。

陶老道无语,这也是来烧冷灶的?看来消息逐渐要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