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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沉, 路上车流不息。

下班时间已过,风絮县刑侦大队办公室只剩周南荀一个人,他看?着电脑, 时不时瞥眼桌面的手机。

消息发过去快一个小时, 徐澄还没回复,他关了电脑,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路上?给徐澄拨视频、电话都没接, 正要给张凤霞打,手机屏幕突然跳出一条徐澄的回复, 点开对话框,只有一条定位。

S350是条离县城很远的省道,徐澄去?哪做什?么?

周南荀拨过去?打电话,提示关机。

徐澄从没提过这条省道,况且她对风絮县不熟, 不可能擅自跑去?那么偏远的地方,意识到?不对劲,他给王友田拨过去?电话, 王友田说徐澄走很久了。

有过孙游的事,周南荀一秒不敢耽误, 马上?开车向定位方向驶去?。

他车开得飞快, 越接近目的地越觉得熟悉, 又说不出具体哪里感觉熟悉, 为搞清楚情况, 他将车停在路边, 拿过手机重新看?徐澄发?来?的定位。

徐澄所在位置的前后都是绵延的山脉,周南荀放大?两?侧山脉仔细看?了看?, 恍然找到?熟悉感的原因,路后方的山正是发?现父亲尸体的那座山。

当年周嘉破案心切,独自一人进山丧命,就因为收到?凶手的引诱。

二十年后,周南荀收到?同样的邀约,前方根本?是个陷阱,极可能有去?无回。

周南荀垂头捏了捏眉心,给赵虎打过去?电话,讲清现在的情况以及具体位置和到?了以后的行动,最后要他们速速过来?支援,挂断电话,他重新启动车往前开。

徐澄在对方手里,明知?陷阱他也得跳,绝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到?达目的地,周南荀再次拨打徐澄的号码,还是关机,周南荀没看?别的方向,直奔父亲遇害的那座山,走过的路,他都会用小刀在树干上?留下标记。

他以当年父亲尸体被发?现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搜找,四十分钟后,在一颗树下找到?徐澄的一只鞋。

依照之前的判断,这只鞋便是凶手留下信号,徐澄应该在这附近,周南荀握着那只女?士短靴,环看?四周。

茂密的山林,四下皆是树木杂草,没有徐澄的身影,他转回身往后看?,隐约瞧见后方有个洞口。

他没多?思虑立刻往后跑,到?前剥开杂草一看?,果真是个洞。

光只能照亮洞口,看?不清里面,担心徐澄安危,周南荀想也没想地抬腿往里跑。 “徐澄。”他喊。

回应的只有回音。

越往洞里走光线越暗,在彻底失去?光亮前,周南荀看?见徐澄平躺在地面,身上?盖着破旧的棉被,他又喊一声她名字,徐澄还是没反应。

不知?徐澄具体什?么情况,周南荀心急如焚,使出全?力?往前跑,正跑着,小腿骤然一疼,尖锐的东西猛然钻进皮肉,剧烈的痛感一瞬袭上?来?,饶是周南荀这么扛疼,也没忍住坐到?地面,大?声“嘶”一下。

垂眸一看?,草里刷了绿漆的大?捕兽夹牢牢地夹住他左腿,夹子上?的铁尖渣进皮肉,还在腿里钻,血晕湿裤腿,整条腿无法受力?,周南荀看?眼徐澄,手扶墙壁站起,拖着受伤的腿跳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又喊“徐澄”

依旧没反应。

他伸出食指颤抖着放到?她鼻下,热气喷洒到?皮肤。

周南荀靠住墙壁,微微仰头,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扫见严严实实的棉被,落下的心又提起,掀开棉被,见她上?身衣服完整,才去?掀下面。

徐澄全?身衣服整齐,周南荀才算暂时松口气,手抓着她肩膀摇了摇,再次喊:“徐澄。”

这次人动了,徐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左右环看?一圈,目光落周南荀身上?,坐起身问:“这是哪?我怎么睡着了?”

“有没有不舒服?”周南荀抓着她手臂问。

徐澄捏了捏肩颈,“脖子有点酸,好像落枕了。”她垂眸看?裤腿上?的泥,“这是哪?好脏呀,我们为什?么睡在地上??”

“我说的不舒服不是四肢和脖子,”周南荀顿了少顷,直接说,“下身有没有不舒服?”

徐澄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没有。”

周南荀松开她双臂,“那就好。”

对方只是利用徐澄把他引来?,没真对徐澄做什?么,盖上?被子是为制造紧张感,让他着急过去?,忽略脚下的捕兽夹,每一步都精心地设计过。

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多?在洞里待一分钟,危险就多?一些,周南荀拿出手机想问赵虎他们到?哪里,屏幕上?却一格信号没有,对方算准,他会打电话叫救援故意安排在深山的洞里。

幸好在来?的路上?,他提前通知?了赵虎带人过来?。

腿走不了路,电话打不出去?,他们只能在洞里等待。

见周南荀拿手机,徐澄摸了摸身前,“我的包和手机呢?”

周南荀正视她说:“我们现在遇上?点麻烦,需要在洞里等赵虎他们来?,这期间还可能发?生其他危险的事,”他拉过徐澄的手,握在掌心里,“不要怕,我不会让你受伤。”

问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徐澄瞠目结舌,短暂得震惊过后,又快速接受现实,反手抓住周南荀手背,“我们快走。”

“外面山脉多?,你找记号速度慢,出去?极可能迷路再遇危险,赵虎他们搜山经验丰富,速度和准确率都比你高,两?者相比你还是暂时待在洞里比较安全?。”

“我们一起出去?,你经验更?丰富。”徐澄说。

周南荀摇头,手往腿上?指了指,“宝贝,我走不了。”

第?一次见捕兽夹的徐澄,被那一圈扎破裤子进到?肉里的铁尖震到?,霎时落下眼泪,顾不上?地面脏泥,跪到?周南荀腿边用力?往外掰。

“打不开的。”周南荀向前倾身抓着徐澄手腕往回扯,“过来?。”

徐澄不听他的话,双手还在疯狂地拉扯捕兽夹,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他腿上?。

周南荀心口比小腿还疼,抓住她胳膊用力?往回一扯,把人搂紧怀里,低头在徐澄头顶吻了口,哄道:“听话。”

徐澄不吭声。

周南荀捧起她的脸,粗粝的指腹摩挲在眼下,擦掉泪,惯用的揶揄口吻说:“哭什?么?还没让你守寡呢?”

徐澄垂他一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我陪你一起哭?”周南荀神态自若,玩世不恭的眸弯起,轻松说,“小时候听我妈说,我出生时是全?产房哭声最大?的一个,没起大?名前一直叫周大?嗓,真要比谁哭声更?大?,你那吴侬软语比不过我。”

堵在心口的郁气,被他三言两?语搅乱,徐澄半哭半笑地骂:“神经病呀你。”

“嗯,今天刚出院。”周南荀没有夸张的语气或动作,就很轻描淡写?的语气,像在说刚吃过饭般自然,还像模像样地叹了声,“唉!就这点秘密还被你发?现。”

“......”

徐澄到?底没绷住笑了声。

周南荀趁机擦干净她眼眼泪,“公主不可以总哭。”

“为什?么?”徐澄抬眸看?他,乖巧又认真。

周南荀带着薄茧的指腹从她眼下,滑落到?脸颊捧住,扯起唇角说:“因为骑士会心疼。”

“我不哭了。”徐澄展臂抱住周南荀,疑惑说:“捕兽夹是凶手放的?”

提及这茬,周南荀靠着墙壁,阖上?眼睛,这事明显是凶手针对他布置的陷阱,却意外牵连徐澄。

山洞很深,天色也见黑,他们所在的位置仅能看?见一点光亮。

他一手搂着徐澄肩膀,一手指向洞外光更?足的方向说:“风絮县像这光线暗淡的洞底,偏远落后还混乱,和南川没办法相比。

秋天一过,天气转冷还会下雪,零下二十几度,候鸟无法生存。

离开后不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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