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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一头地放啊!”

刘福旺不满。

两头猪一出来,就在地坝里到处拱。

没有硬化的地坝,很快到处都是坑。

“杀两头?”刘春来也没想到。

老娘怎么舍得的?

要知道,这两头猪,都是之前为了解决老四婚事卖了那头猪一批的。

到现在居然都还没卖。

他以为老娘最多只会杀一头补圈的猪。

那猪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了。

“一头猪18块的屠宰税呢!杀小的不划算!”从屋里出来的杨爱群说道,“狗曰的,这税越来越高!还得交蹄筋、天堂、喉管、小肠呢!”

自己养的猪,杀猪还得交税。

哪怕家里两个大队干部,杨爱群也有怨言的。

猪身上好吃的,还都得上交给食品站,还没钱!

“老子给你报账,抱怨个啥!”刘大队长很豪气。

刘春来第一次见杀猪,记忆中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记忆。

两头猪也没用绳子捆,被二狗跟瘦猴两人围着,蒋建清手里拿着一个铁钩,趁着一头猪不注意,直接把狗子勾住了猪下巴。

将近三百斤的大肥猪,也不蹦跶,惨叫着往后退。

蒋建清一手拿铁钩,一手抓着一只猪耳朵。

二狗跟瘦猴两人一人抓着另外一只猪耳朵,一人抓住了猪尾巴,再加上刘支书接手了蒋建清抓着的那只耳朵,四个人轻松就把这不停往后退缩的肥猪按上了杀凳。

杨爱群端来一个里面装了一点盐水的搪瓷盆放在地上。

屠夫一手捂着猪嘴,杀猪刀直接就往猪脖子捅了进去。

明晃晃的杀猪刀抽出来,暗红的鲜血如同箭一般飙到盆子里,很快,猪就不动弹了。

没有多少血出来,猪也不叫了,只是有气无力地挣扎,等在一旁的杨爱群急忙用草纸在肥猪的杀口上抹了抹,就往猪圈而去。

刘春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讲究。

据说是为了来年猪好养……

把已杀死的猪掀到了地上,肥猪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等在一边的大黄狗则是在猪旁边舔地上的血。

随后,几人如法炮制,把还在院坝里到处拱泥的另一头猪按住,两头猪就直接摆在了这里。

杀死后,蒋屠夫把猪脚上开了个口子,用跟竹竿,让瘦猴吹猪。

不多时,猪的肚子就涨了起来。

这年头,猪毛不好刮。

将屠夫蹲在地灶边,用手不断试着水温,好一阵才说:“汤!”

等在一边的二狗直接用粪瓢从锅里舀水淋到猪身上,不停地淋,将屠夫一手拿铁刮子,不时刮一下,等到一刮子把猪肚皮上的毛跟表皮都刮掉,才说“来了”。

瘦猴双手拿着刮子,就在猪身上唰唰地刮起来。

每刮一下,猪身上的毛跟皮就掉一片,变得雪白。

刘春来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在一边看热闹。

大黄狗已经不满足舔地上的血,把舌头伸到另外一头猪脖子上的刀口去舔,被杨爱群一脚提了一米多远,嗷呜惨叫一声,看到院子边又来了几条瘦不拉几的狗,大黄狗就扑上去赶这些狗……

一头猪的毛刮完,杨爱群把屋头的木梯子拿出来,再吩咐刘雪去端出来一根板凳,放在梯子下。

几人把猪抬到梯子上,让猪趴着……

汤猪退毛时,猪身上沾了不少泥,脏兮兮的,冷水一淋,再用谷草擦洗,随后刮子刮一下,猪就变得白嫩嫩的。

“田明发那狗日的也不来,他屋头的猪不是要赶船?”

蒋建清没看到田明发。

刘春来诧异:“他家还养猪?也没赶过来啊。”

刘福旺不吭声。

一边忙着洗猪的杨爱群则是一脸鄙视,“他家那猪,直接在圈里,刀儿匠搂着就杀了。”

刘春来更是意外。

虽说看着几人杀猪轻松,搂着能杀?

哪怕蒋建清技术娴熟、经验丰富,也不能一手就搂着猪给杀死吧?

搞得刘春来好奇不已。

跟着手里拿着杀猪刀的蒋建清就往田明发家走去。

田明发家到刘春来家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中间隔着一竹林。

当初杨爱群跟田明发婆娘王素珍争土边边打架的时候,被误会刘春来跟王素珍有啥,刘春来从来没去过田明发家。

只晓得他家穷。

刚到地坝外,刘春来就皱上了眉头。

整个地坝,乱七八糟的。

到处都是草,还散乱地堆着一些茅草、柴禾,鸡粪到处都是。

田明发家正房是三间茅草土墙屋。

中间堂屋,两边各一间卧室。

茅草已经腐朽,也没修葺过。

左侧搭着两间茅草屋,则是篾条编的墙,敷上和了稻草节的泥土,很多地方,泥巴都掉了……

最猪圈就在灶屋边上。

“这狗日的!平时人模狗样的,地坝都莫法下脚,也不扫一下。”

蒋建清抱怨着。

几个脏兮兮的丫头,原本在屋檐下争抢着什么,看着蒋建清拿着杀猪刀过来,眼睛发亮地对屋里喊道:“爹,刀儿匠来了,春来叔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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