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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榕牵了几次,才成功牵上她的手,笑着陪不是。郑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没好气道:“瞧着是个正人君子,其实一肚子坏水。”

姜榕笑起来,抓着郑湘的手揉捏,道:“我若对你是正人君子,你早该嫌弃我枯燥乏味了。”

郑湘用力抽手,没抽出来,又被姜榕拉到怀中爱抚,气得要骂,又被堵上嘴,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这人越发放肆了。

姜榕伏低做小赔了半响不是,最后才将人又哄好。他看来是极享受这个过程的。

两人坐在窗下打双陆,再一抬头外面天就黑下来了,不觉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现在什么时候了?”姜榕问。

梁忠满脸堆笑回道:“启禀陛下,快到酉时了。”

郑湘闻言探过身子,往窗户外瞧,只见天色昏暗,天空中堆着乌云,眼瞧着要下雨。

“梁公公,你去吩咐人派车去接小皇子和小公主回来,免得淋雨。”郑湘担忧道。

梁公公连忙应了,下去吩咐人。

“湘湘,你不必担忧,小花和小鱼的侍从都带着油伞蓑衣斗笠,这宫中又随处可见楼榭亭台,淋不着他们。”姜榕笑着宽慰她。

郑湘听了,将心放下,皇子公主出行,随侯的人有数十,再有金珠和蕙香两人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果然不到半刻,陆凤仪将小鱼送回后殿,而她将人送来后,忙又去了。

郑湘担忧道:“你们怎么不留代国夫人?万一路上淋着雨怎么办?她年纪不小了。”

蕙香笑道:“奴婢苦留,只是夫人不肯留下,奴婢就自作主张叫来一辆羊车,但夫人不肯坐,只说无陛下旨意。奴婢就让羊车跟在后头,忙过来向陛下请旨。”

姜榕笑起来:“代国夫人上了年纪,何必这么见外?朕允她在皇宫行宫之中坐车便是。”

姜榕说这话时,是真将自己与代国夫人视作两代人,一来是因为代国夫人素来打扮老气,平日都是酱色、褐色、土黄、暗红、深紫之色;二来事因为代国夫人经常带他的儿子和女儿,而他们是代国夫人的外孙外孙女。

郑湘闻言笑着欠身谢恩:“我和阿娘承你的情。”

蕙香禀告完事情,就回去照顾小公主。天阴沉得厉害,但是小花仍没有回来。

郑湘又派人去催,这天只怕要下大。她又想起后日的马球赛,若天不好,少不得要推迟,终究不能完美。

一道闪电照亮晦暗,俄而霹雳之声乍起,大滴的雨砸在竹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这时有小寺人过来禀告,说四皇子在凝翠堂,四皇子说等玩伴们都被接走,他再回来。

郑湘气笑了:“小孩子还没有腰高,竟然说起大话。”

姜榕则笑起来:“这孩子讲义气,像我。”言语之中都是自豪。

郑湘无奈地摇头,对小花的做法倒是满意。诸小孩之中,也唯有他带的人最多,若他走了,这样风雨如晦的天气,小孩呆在昏沉沉的室内,只怕会吓着。

“你送些雨具灯笼和羊车过去,谁若想走或雨小些,就护送他们回去。他们都是一群小娃娃,这样的天气别被吓着了。”郑湘想毕,吩咐道。

小寺人领命,披着蓑衣蓑衣,冒雨而去。

殿内点起了蜡烛,一片温馨。郑湘将心放下来,拈起一块桂圆干往嘴里放。外面的雨淅淅沥沥,打在竹叶芭蕉之上。

雷雨声将其他的声音遮住了,喧嚣之中竟然透着一股静谧。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雨才渐渐变小,而姜灿也从凝翠堂回来了。他从羊车里跳下来,来不及撑伞,踩着水就往室内跑。

金珠追着喊:“天黑地下滑,小皇子慢些,慢些。”

姜灿进了正厅,不见父母,蹑手蹑脚,扒着东暖阁的月亮门,往里面探头。

“快进来,吃饭!”郑湘叫道。

姜灿笑嘻嘻地跑过去,姜榕上下打量一番,身上的衣服干燥,只有鞋子边缘湿了,便道:“换了鞋,再过来。”

姜灿撇嘴,只好去了,换好回来坐在专门的椅子上吃饭。

“你娘为了等你,这会子才吃饭。”姜榕说了一声。

姜灿转头看向郑湘,笑道:“阿娘最好了。”

“吃吧,赶紧吃完,赶紧睡觉去。”郑湘笑道。

用膳毕,姜灿突然问:“爹,阿娘,我什么时候能读书啊?”

郑湘听了,想起姜灿今年四岁了,搁在有些世家倒是可以启蒙了,刚想说话,就听姜榕思索道:“读书啊,看你表现,你表现好了,就给你找师傅。”

姜灿闻言,认真地点头,道:“我一定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

郑湘听到这话,突然笑起来,见姜灿看过来,摆手道:“对对对,你爹说的对。”

姜灿心满意足地和爹娘一起坐车回了碧梧院。待他回去了,郑湘才问姜榕道:“你为何那般说?小花既然想认字,就教他罢了。”

姜榕抻了抻双臂,一面脱下外套抛到屏风上,一面道:“认字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他年纪还小,且让他玩两年,等他上学了,就要肩负起自己的担子。”

郑湘听了,想了半响,最后道:“你说的有道理。”小花是中宫之子,姜榕又喜欢她们娘三,将来的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一旦立了太子,朝中的文武大臣只怕要紧盯着他,一言一行若不合乎规矩,就要加以弹劾了。

两人伴着雨声安置睡下,次日天竟然晴了,天空与离宫经雨水冲洗,变得极为明净,窗外的梧桐也洗得新翠至极。

郑湘看着洗去尘埃的殿宇,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又过一日,郑湘早早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打扮,换上簇新的衣服。

“你难得穿明黄的衣裳。”姜榕坐在榻上,见郑湘穿了一件明黄色绣凤凰牡丹的宫装,头上满是金银珠翠,华丽雍容,恍若神妃仙子。

郑湘在姜榕面前转了个圈,笑道:“今日算是正式的场合,得把皇后的披挂穿上。”

姜榕赞道:“倒是这个理。”姜榕今日见状倒是想去看看,只是不合乎身份,只能耐着性子等几日后的决赛,再帝后同行。

郑湘用过膳,坐上轿辇往马球场而去。此刻马球场的坐席上,人几乎都到齐了,只待皇后前来。

众人拜见之后,郑湘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女官呈上签筒,让十六支队伍抽签组队,上午两场下午两场,决出八强后继续比赛。

第一场比赛开始,郑湘坐在高台之上,眼睛盯着场中的女娘策马奔驰,飒爽矫健不输男子。

其中有一女执缰挥杆,动作之利落,时机把握之准确,令人叹服不已。

“哪个穿红衣骑黑马的女娘是谁?”郑湘问道。

右下首的高老夫人笑着回答:“启禀娘娘,她叫万晴,是京城富商的女儿,擅长打马球,臣妇孙女听说了,就邀请她过来。”

高老夫人自荐自家孙女高秋芳为队长,当初宫外为求擅打马球的女娘争疯了。平民之家只要马球打得好,就会被邀请参赛。

郑湘颔首,又继续看场上的比赛,倒是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人。比如徐绫墨那么清秀文弱的人,上了场,竟然是另一种风姿,令人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