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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罗苏摇晃着碗里的钩藤酒,不说话——达惹留在六部太刺手了,叫她去探一探汉人的虚实,也好。

阿姹走出帐篷了,系着银流苏的腰带,她在乌爨的男女中坐了。传递的山歌停了,烟杆落在阿普手上,他看着阿姹,吸了一口浓浓的烟,喷在阿姹脸上。

阿姹没扭捏,把烟嘴也含在嘴里,吸了一口。这是她第一回 吸云香草,阿姹没料到它的味道那样苦涩,她的脸都皱起来了。

想到每晚用烟杆和酒葫芦消磨时光的达惹,阿姹失了一会神。

坐在她右手是浪穹家的儿子,他迫不及待地接过烟杆,然后装模作样地翻了一会眼睛,说:“我对不上来了……”话音未落,烟杆被阿普劈手抢过去了。

浪穹家的气红了脸,“你也想把我摔到河里吗?来啊,比一比啊!”

场上起哄了,坝子上青年男女争风吃醋是常事,但阿普公然为了女人打架,还是头一回。

浪穹家的把袖子卷起来了,他也有一副健壮的身躯,胳膊上鼓起的肌肉像金子一样发亮。

阿普把烟杆别在腰后,他没理会摩拳擦掌的浪穹人,而是对着阿姹展开了双臂。

阿姹愣了,阿普也会跳弦舞。他抖起肩膀,扭起了腰,动作一点也不生涩,还很舒展灵活,也不是女人那样婀娜,像振翅的鹰,像筑巢的燕——那几年肯定常和阿米子跳了。

阿姹脸色不好了,阿普来拉她的手,被她一把摔开,揽她的腰,她腰一扭,躲开了。他还不气馁,贴在阿姹身旁,衔着竹叶,踩着节拍,把脸俯了下去,那是模仿喜燕,邀她一起筑巢的意思。

阿姹瞪了他一眼,被他趁势亲在嘴巴上,竹叶被他塞在了嘴里,舌尖的苦涩变成了甜味——是阿普吐给她的石蜜。大家轰的笑了,阿普一把将阿姹抱了起来。“这回不苦,也不酸吧?”阿普跟阿姹咬耳朵。

阿姹在他肩膀上捏了一把。

达惹笑吟吟地转过脸来,对各罗苏说:“阿哥,我说阿普迟早要姓段,你信不信?”

各罗苏哼一声,“萨萨不会高兴的。”他终于喝醉了,在星光迷乱的坝子上,“女人,真是麻烦呐……”

阿普和阿姹搂抱在一起后,就没再分开。两人坐在场外,看着人们跳弦舞。阿姹勾住了阿普的手指,声音很轻,“去我帐子里吧。”

阿普笑着摇头:“姑姑盯着我呢。”

“阿娘才不管……”阿姹钻进林子里,阿普也忙起身,跟了上去。

帐篷里铺了厚厚的青松毛, 两人手拉手坐在芦席上,阿姹开始兴师问罪了,“那舞,你跟别人也跳过?”

阿普抽了抽鼻子,“怎么还有酸味?”

一个冰凉的东西被塞到了手里,阿普笑道:“哪来的橘子?”

阿姹一转身,双臂把他的脖子勾住了,她翘着嘴角,“浪穹家的人送的,他们会摇橹,船稳得很……”

阿普猛的把她掀翻了,浪穹家献殷勤的橘子被压烂了,挤出了一滩汁水,被阿普黏糊糊地抹在了她的脸上和脖子里。阿普含住阿姹的嘴巴,“舌头。”他要求道。阿姹吝啬地伸出了舌尖,被他热切地缠住了,“真甜啊,”石蜜那点余味融化在了两人热乎乎的的唇齿间,他咬了她一口,“可惜你的嘴巴太坏了。”

阿姹摸到了他腰背后的烟杆,她这会又嫌弃了,要把烟杆扔掉,“你还把它当宝贝,不知道多少人咬过。”

“没谁咬过。”阿普拽着她的腰带,银流苏一阵哗啦轻响,“要不是你来,我对一晚上歌,都不用喘气。”

“我一来,你就哑巴了吗?”

阿普直白起来让人脸红,“不是,我就想让你吃我口水。”他笑得很坏,“你嘴巴上嫌弃,还不是乖乖地吃……”

阿姹对他的嘴巴里呸一声,“都还给你。”

阿普把她搂住了,他沉重地压在她身上,“你快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想没想我?”

阿姹干脆地说:“没想。”

阿普捏住她的嘴巴,“嘴上没想,心里想了吧?”

“心里也没想。”

阿普不信,把她的对襟绣花衣裳掀开了,帐篷里没有灯光,但阿普知道,那里是粉腴雪艳的,他的呼吸急促了。头顶的帐子被掀得一动一动的,有个黑影绕了个来回,咻咻地去了,不知道是麋鹿还是野狼。两人屏气敛神,阿普忽然扑哧笑了,“你的心跳的好快啊,”他的手按在阿姹的胸口,“这里想了。”不等阿姹犟嘴,他把她的宽大的百褶裙掀起来,头钻了进去,“这里肯定也想了。”

他太野了!阿姹一把捂住脸,用脚胡乱踩了一通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