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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源说:“你丈夫的病情也一样,首方见效了,后面就该做一些调整了,你说续服一剂吧,勉强说得过去。但后面服用的三剂药,才是大问题啊。”

“这就像人太热了,脱个一两件衣服,不热了就行了,你把人给扒精光还不算,还得往上面泼一大盆冷水,那就不是太热了,得冻感冒了。”

用通俗的话跟病人解释清楚,高源又转头跟谭云说:“病人表寒已祛,但却又过服药剂,导致表散太过,卫阳伤,阳不敛阴,自然汗脱,导致亡阳证现。”

“就像《景岳全书》上说的那样,‘喘有夙根,遇寒则发,或遇劳即发者,名为哮喘。未发时以扶正气为主,即发时以攻邪为主。攻邪气者,须分微甚。若攻之太过,为未有不致日甚而危者。’”

谭云也尴尬极了,他道:“我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只是……”

谭云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说来说去也都是他自己的责任啊。

壮汉不解地问:“药吃多了?你不是说药有用,这怎么吃多了还能把人给吃死了?你开了多少药啊!”

壮汉又开始质问谭云了。

谭云说:“我就都是一剂一剂开的呀,我知道麻黄三钱已经算是比较多了,所以没敢开好几剂啊。”

壮汉皱眉问高源:“高大夫,你说这三钱多还是不多啊?”

高源道:“张锡纯曾经说过,大江川南的人,地方温暖,当地人肌肤薄,所以麻黄一钱就可以出汗,所以南方的医书多有麻黄不过钱的记载。”

“黄河南北,气候较冷,当地人肌肤更实,所以一般的用量都是三钱。到了东北或者内蒙等严寒之地,他们当地人的肌肤更强厚,所以要三钱以外的剂量才能发汗。”

“所以谭大夫的三钱剂量,也还算是合适的,并没有说开太多。我有些时候都直接开一两呢,不过服用的时候也是分多次服用,得汗之后,就丢弃剩下的药了。所以方子是没问题的,只是吃多了。”

壮汉指着谭云说:“那也是他的责任!”

“唉!”谭云沉沉叹了一声,无力反驳。

胡仁华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谭云在跟病人家道歉。

高源则走到胡仁华,说:“这事儿,也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教训啊。”

胡仁华问:“怎么了?”

高源说:“我们这乡下卫生院自由散漫惯了,人员也缺少专业培训,所有的开方诊断写处方备案抓药等流程也不够严谨和完善,一旦出现岔子,我们都搞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胡仁华也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高源指了指那边的谭云,他说:“谭大夫还不算太离谱,还知道写病历和备案。我们那边有好几个大夫连只给个处方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管了,要是出问题了,你都搞不清楚之前方子开了个啥。”

胡仁华有点不是特别能理解,就问:“这个东西很重要吗?”

高源看他:“这一点不解决,别说赶英超美了,你连县医院都比不过,人家的流程和操作规范,比我们严谨多了。”

胡仁华立刻支棱起来了:“那是真的很重要了。”

高源点点头:“回去找黄文定医生商量一下怎么改进吧,他是从省医院来的,比我们这些乡巴佬有见识。”

“好。”胡仁华也点头应下。

谭云在道了半天歉之后,终于过来了,一见高源,他就满脸苦涩,大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