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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下,反应过来他在说爷爷选房间的事,摇了摇头说:“没事啊,能理解。他只是想我们感情好一点……很正常。”

他们都结婚了,不管怎么样都正常,即使他昨晚真的提出需要她履行妻子的义务,在氛围正常的情况下,她想她也不会拒绝。更重要的一点,她从小到大没喜欢过谁,后来决定联姻时也是在想,与其等一个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的、喜欢的人,不如选择一个顺应时机的,能让她过得自由一些、洒脱一点。

傅言商对她来说,是顺眼的,她并不讨厌他。

枝桠上,一只长尾山雀正停靠在绿叶间憩息,轻轻晃动黑白相间的尾巴。

他说:“正不正常,和情不情愿,是两回事。”

她很喜欢他的思想,不把她当做一个附庸物,即使比她年长七岁,他也很尊重她。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这一点很珍贵——尤其是对于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说。

她踢了踢脚下碎石,然后笑了下,抬头说:“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

“不是吗?”她说,“联姻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合作。”

“我给你你需要的,你给我我想要的,这样就能长久,你的事业会因此更好,我家里的产业也会更好,给我某种程度上的底气和支撑。互利互惠嘛。”

快到私人的汤池口,他随意问,“那在我这里,你需要什么?”

她想了想,想起母亲常常训诫她的“听话”,像一把无形的绳索将她捆在长辈的视线之下,也是可以被爱的,只是需要“听话”。

于是她偏过头,轻松地说,“自由吧,就像现在这样。”

*

他们的私人汤池是VIP专属,一道山谷中密密地坐落着四五个温泉池,填充的池水各有不同,她选了牛奶浴,傅言商则进了相对透明的汤池,上面浮着一层深蓝的花瓣层,像倒悬的星空。

他脱掉外层浴袍径直泡了进去,倒显得她扭扭捏捏不够坦率,她不喜欢穿泳衣泡温泉,所以里面裹的是抹胸叠起的浴巾,思想建设半晌,还是带着浴巾一起下水了。

她趴在池沿玩手机,恒温的池水冒出的热气蒸腾脸颊,她以为他这时候应该也会工作,谁知道他手机都没拿,就仰面靠在池边享受,脖颈被顶起来,喉结的凸起尤为明显。

花瓣层因他下水被打碎,又恢复清澈见底的模样,路栀能清晰看到他锁骨下肌肉的肌理,这点超出了她的认知,那天画面太暗,她不知道他居然不止有腹肌。

“路栀。”他在这时候叫她的名字,“好看吗。”

“……”

你脖子上还长眼睛了?

她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凑合。”

“……”

她问:“你平时还会健身?”

完全想不通他哪来的时间。

“一周会有三到四次,”他说,“否则身体吃不消高强度的工作和航班往返。”

一把年纪了,身体还挺好哈。

她腹诽着,没再继续开口,开了把游戏缓解气氛,否则她真不知道要干点什么。

游戏一开,连跪三把,六分钟投降,她越打越不服输,最后差点从汤池里站起来,终于这把匹配到了正常队友,她以MVP拿下胜利。

一转身,旁边出现个男人。

她吓了一跳,私汤的池子本来就小,差点就面对面,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转头出去确认,才发现每个池子旁边都有水迹,他每个都享受过了,然后到她这个汤池作为终点。

也是在这时候,她发现,她的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翼而飞,她现在整个人就穿一条底裤泡在里面,一个人的话倒还好——

问题是现在傅言商过来了,她就不好明目张胆地这么泡,于是伸手在池子里捞,试图寻找到自己的那块遮羞布。

抓到个什么,她用力一扯,感觉好像又不太对,下一秒感受到一阵力道擢住自己的手腕,傅言商说:“那是我裤子的系带。”

“……”

“sorry,”她瞬间松手,“手滑了,你继续睡。”

她朝向另一边摸索,手臂在水池深处搅起漩涡,摇荡起伏的水纹深深浅浅地撩过他胸口,像被吹着上下的羽毛在刮。

傅言商终于睁眼:“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来不及回答,透过他身下的池水,才发现这牛奶浴深得并不纯粹,靠近池面上方几乎半透——

意识到自己都快站起来了,她立马开口:“你别睁眼!”

他又把眼皮合上。

他的大多数威慑力来自于眼神,闭上时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散了不少,甚至喉结都被热气熏得泛红,像被谁啃了,就在路栀松了口气,向自己洗脑他应该什么都没看见的时候——

他礼貌提醒:“你没穿衣服应该跟我说一声,我不会过来。”

路栀:“……”

路栀:“…………”

*

最终温泉行以傅言商先离开,她在里面磨磨蹭蹭、给李思怡发了八条社死哀嚎语音作为结束。

让她稍有慰藉的是,总算换房间了。

这次的房间正常很多,完全就是一个旅游标准间,墙上挂着一副傅诚亲自画的山水画,以及一幅“少生气,我若气死谁如意”题字。

她盯着那幅少生气,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自己看他一次,他看自己一次,扯平了。

只是还是稍有些尴尬。

这次傅言商洗澡的时间稍微久了些,她第一时间躺好,放下手机,打算一定要尽快入睡,以躲避这尴尬事件发生后的会面。

但是生物钟很难强行被改变,手机是关机了,手还能活动,她趴在枕头上到处摸索,拉开床头柜四处寻宝,第一格都是些遥控器和纸巾,很正常。

她放下戒备,平静地拉到第二格,一副泛着冷光的什么闯进视线,她奇怪地拎出来看,发现是……一副手铐。

她在床上坐着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正打算光速收进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东西游戏玩家应该喜欢吧,手铐play什么的,于是打算沉浸式体验一下,到时候用在男主身上,毕竟李思怡说的没错,玩家真的很喜欢有一点小刺激的立绘卡面。

一旁放着钥匙,她放下戒心,直接咔哒给自己锁了一边,提起来晃着看了看。

很新奇的感觉,还蛮有意思的。

体验派艺术家路栀老师点了点头,很满意,感觉浴室水声要停了,连忙拿起钥匙准备解开——

很好,钥匙和这个手铐不是一套。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不是一套你放在一起干嘛??

现在好了,我怎么打开??

她折腾了一分多钟,折腾到自己汗都出来了,浴室吹风机也停了,傅言商头发也吹干了,肯定是不能让他看到这一幕的,路栀心一横,直接盖上被子。

没关系的,大不了今晚就这样睡,明早早起想办法解锁。

好在是没出什么问题,她屏息,心脏跳得很快,感觉到他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办公,在一个小时后躺下入睡,她总算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缓解僵硬的肩颈。

被子里的手铐撞出清脆的响声。

她清晰地感觉到面前的人顿了顿,除非他是聋子,否则不可能没听到。

但就在傅言商打开被子准备检查的前一秒,她立刻喝止:“别看。”

“……”

路栀说:“你的妻子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

黑暗中,人影停滞许久,大概是想到汤池里的意外,最终还是没有揭开被子,躺下睡了。

路栀长长地松了口气,安详地闭上眼。

混乱的一天终于画上句号,她给自己定了早上六点半的闹钟,然后抓紧时间入睡,只记得梦里自己在摸恐怖箱,手伸进去左探右探,试图找到箱子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后在凌晨一点半,忽然觉得手腕一轻,是什么被拎着提了起来。

她瞬间惊醒,只看到背着光的暗影中,傅言商一手提着空荡荡的手铐,另一只手撑着床榻,视线落在她被手铐牢牢锁住的……

另一只手上。

作者有话说:

原来她喜欢玩这个(若有所思)

依然两百只红包和一个1000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