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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过去了,当二十二岁的楚音再打开这封尘封的遗书,悲哀地发现,当年许下的壮志豪言并没有实现,他变成了一个糟糕无能的大人,什么都没能改变。

楚音只用了一个行李箱就装下了全部要带走的东西。

他没料到会在楼下遇见司立鹤,青年坐在车后座,透过摇下的车窗淡漠地看着狼狈的他。

他忽略刺痛他的目光,拖着行李箱往反方向走。

“楚音。”

司立鹤轻轻的一声定住了他的脚步,但只是很短的两秒,他回过头朝青年说:“我会还钱的,请您给我一点时间。”

您——连敬语都用上了。

司立鹤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为楚音的称呼,也为楚音的显而易见一塌糊涂的状态。

半月多不见,肉眼见到的楚音比照片里还要憔悴。

柔软的头发随意耷拉着,面色惨白,只有唇瓣尚存一点血色,瘦了一大圈,本来就小的脸之前还挂着类似婴儿肥的肉,现在下巴削尖了,眼睛显得更大,底下是不可忽略的两抹青灰。

见到楚音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病态,司立鹤心里无端烧了一把火,语气冷厉,“你一定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吗?”

楚音愣了两秒才听清司立鹤的话,他近来总是如此,难以聚精会神去听别人讲话,也许这就是他面试频繁被刷的原因之一,不过他奇妙地发现,再面对司立鹤的时候,有一种麻木的疼痛,让他再不会当着青年的面流没用的泪。

他木着脸,眨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小小声地重复了一遍,“我会还钱,每月分期可以吗?”

司立鹤的手慢慢地握了起来,抬起下颌说好。

楚音拖着行李离开,留给司立鹤一个瘦削的背影。

司立鹤第一次发现楚音这么固执,简直是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再也没有了柔软的躯壳。

开发区的项目涉及众多,分分钟都在烧钱,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但陈邵风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合同签了,司立鹤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卡进度,所以陈邵风向盛锐提出了赔偿,金额令人咋舌。

生意场混的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司立鹤是个例外,既然要赔偿,那就先打官司走流程,他拿个人资产跟陈邵风耗,看谁更能撑得住这场金钱的拉锯战。

陈邵风撑了十来天,不出预料败北。

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艳闻以陈邵风跟楚音离婚结束。

司立鹤今天出现在这里,一为恭喜楚音离婚,二在期待楚音跟他服软。

五百万算什么?只要楚音把之前的话收回去,肯奔到他怀里跟他撒个娇,他们过往的种种都能一笔勾销,但楚音又笨又顽固,学不会走捷径,无头苍蝇似的闷头往前冲,冲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回心转意。

分期还款,按楚音的进度,七老八十他都还是楚音的债主,楚音这辈子都要搭在他身上。

非要这么执拗吗?

楚音微垂着脑袋站在路边等车,他知道司立鹤还在不远处看着他,如芒在背,慢慢地把背脊挺直了点,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一点点的自尊。

出租车快到的时候,楚音的手机收到信息,居然是公司通知他面试通过,HR问他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报道。

惊喜来得太突然,楚音以为看错了,揉了好几次眼睛才敢确认。

虽然这家公司规模不大,而且专业也不对口,楚音过去只是做个最普通的文员,实习期工资只有四千二,但他入不敷出,迫切有资金来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飞快地回复,说自己明天就能上工。

楚音觉得今天很幸运,既顺利签了跟陈邵风的离婚协议,又找到了工作,他的人生有了盼头,不再是一潭死水,如果不要遇到司立鹤,那么堪称是完美的一天。

司立鹤眼睁睁看着方才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楚音唇角微弯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跟谁聊天聊得那么开心?不会这么快就攀到新的高枝了吧?

这个念头很快被司立鹤压下去,他对楚音的日常了如指掌,楚音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可控范围内,能上哪儿去傍大款,再说了,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楚音是他的人,哪个敢来撬他的墙角?

可他也是撬了陈邵风墙角才得到的楚音,又怎么能够保证别人不会胆大包天到打楚音的主意?楚音又很笨很好哄,别三瓜两枣就被人给骗走了。

司立鹤的眉头紧锁,而楚音已经放好行李箱进了车座,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作者有话说

小三上位的小司总一天到晚担心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