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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个汉子举着火把,提着刀枪,杀气腾腾地踹门而入。

人群里有个男人刚想抄起家伙防御,就被那青面大汉一斧劈去了一只耳朵,顿时满面血肉模糊。

众人吓得顿时噤声,其间隐隐夹杂着孩子的抽泣。

那青面大汉用淌血的斧头拨了拨地上鲜血淋漓的耳朵:“谁再敢动,下一个脑袋劈成两半!”

萧暥抱着娃,荣儿吓得扑倒他怀里瑟瑟发抖,萧暥轻声安抚,“荣儿别怕,有我在。”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笃定,好像这个身体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惊慌。

难道是原主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这种血溅当场杀气腾腾的场面对他来说早就是常态?想想之前的京城流血夜,可能这种场面在原主眼里真算不上什么。

他冷静地比较起相互的实力,就算他武艺再好现在也只是一个人,对方有六个人,以及破庙外面,很可能还有这些劫匪留下的把守。对方战力应该在十人以上。

最致命的是,他的剑还在驴车里。

他作死嫌剑太沉,他这娇病的壳子还是悠着点,所以就扔在驴车上了,现在他是手无寸铁啊!

老里正上前作揖道,“几位爷,我们这些都是附近的村民,钱物早就都孝敬你们大王了,还请各位爷高抬贵手,放条生路吧。”

那青面大汉擦了擦斧头上的血,很爽快,“好,我们不要钱。”

老里正刚要千恩万谢。

“这天又潮又冷的,我们日子也不好过。”青面大汉说着用斧头指了指人群里的几个女子,狞笑道,“女人跟我们走,给兄弟们暖暖被窝!”

老里正顿时大惊失色:“使不得啊!大王!”

匪徒们看到女人眼睛都绿了,一脚踹开老里正,打着呼哨一涌而上就去拖人。

一时间惨叫和哭喊声响彻破庙上空。

“娘亲!”荣儿凄厉地大叫起来。

纪夫子抽出针盒正要上前,被萧暥一把拽住,他沉声道,“夫子能帮我照看一下荣儿吗?”

就在这时人群里的几个男人已经抄起木棍和抢人的贼寇撕打起来。

萧暥一看要糟,对方是有刀的,木棍能抵什么事。

贼寇手中阔背大刀高高举起,刀锋顺势劈斩,木棍如同切甘蔗似的削成两段,那个男人的脑袋即刻就要不保。

萧暥反应极快,他身形轻捷凌空一跃,一脚飞掠向那匪徒的下颌,那匪徒猝不及防当仰面摔倒,萧暥不等他爬起来,踩住他右手,脚尖一钩,刀就被挑飞了起来,稳稳落在手心里。

得了武器,他似乎根本不用思考该怎么打斗,都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巧妙避开了那青面大汉灌力的一击,借机抓住他的小臂一错一拧,就听到关节错位的咔咔两声,随即他把刀在那贼首脖子上一横,喝道:“统统都把刀放下!”

擒贼先擒王,原主是身经百战的!

其余的匪徒一下子都摄住了,谁都没有料想这么一个看起来病恹恹的青年,居然出手那么犀利。

其实要说萧暥不紧张,那是假的,前世他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啊,从来没干过挟持人质这档子事情。

也多亏了原主的加持,这个壳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做出紧张的反应。于是抵在那匪首脖子上的刀连颤都没颤一下。

萧暥心里佩服,原主牛逼!

那青面汉子既然是匪首也是个狠角色,卸了胳膊喉咙上抵着刀,还不老实,声嘶力竭道:“脑袋掉了碗大个包,杀了他!用那小子的头来祭我!”

群匪见老大那么豪气,顿时士气大振纷纷抄刀就要反扑。

“都退下!”萧暥眸子里掠过一丝寒芒。同时左手暗一用劲,干脆咔地卸了那青面大汉的下巴,痛得他嗷地惨叫了一嗓子。

刀光将他的脸容映得犹如剔透的寒冰。眼梢飞挑间,清夭凛冽之气喷薄而出,竟让人不敢与之正视。

萧暥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原主附体一般,那曾经的威压和气场完完整整回来了。

萧暥冷然道:“你们这种毛贼,以前我都是直接马踏过去。”

萧暥说这话时,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个场景:每匹战马的脖子上都挂着寒铁项圈,项圈上尽是密密匝匝的铁刺,战马奔驰中铁刺毫无阻挡地戳穿一个个敌人的身体,像戳穿一个个装满血的气球,顿时血浆崩裂,滚烫的血喷在他银色的面具上。

远处,残阳如血,狼烟蔽日。

原主的记忆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群匪哪里见过这种气势,顿时被慑住了,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敢动作,更有几个人悄悄地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个匪徒抖着嗓子问,“你……你到底是何人?”

萧暥断然道,“不管我是谁,你们放了这里的百姓,从此,我们各走各的路。”

心道:如果可以谈判解决问题,还是不要玩命嘛。

一个贼寇道:“那,那你……你先放人。”

“你们先撤,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把你们老大放了。”

“那……我们撤了,你改主意了,不放我们老大了怎么办?”

萧暥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什么事儿啊?还成菜市场讨价还价了?

你们老大一糙汉子,我能把他怎么样?还当压寨夫人啊?这好像还是我吃亏罢?

怎么……感觉角色对调了啊??

萧暥正在严肃地考虑怎么挟持人质谈判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在外面放风的匪徒突然跌跌撞撞地滚进来,“不好了!官兵来……”

话没说完,背后一支箭噗地穿背而入,将他射翻在地。

紧接着,一队劲装的甲士蜂拥而入,就把众匪团团围住。

咦?哪来的正规军?

众匪徒顿时傻眼,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地求饶。

萧暥见状赶紧把那匪首往前一耸,自己退身到了人群里。

心里寻思着,也不知这是哪路的军队啊?怎么半夜来这破庙剿匪了?可千万别碰到什么老熟人啊!

但转念一想,以原主的身份,认识的人不是诸侯就是大将,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深夜出现在这破庙吧?

破庙外火光乍起,亮如白昼。

一个魁梧的将领走了进来,此人肤色黝黑,阔面高额,浓眉大眼,身穿铁叶鱼鳞甲,腰系蟠纹狮蛮带,腰带上还悬着一把厚重的兽头环首刀,霎是威风凛凛。

他一进来就粗着嗓子道,“请问纪夫子在这里吗?”

“是我。”纪夫子走出人群,经历了一场变乱,老爷子举止纹丝不乱,“请问这位将军大名?”

那将领立即恭敬道,“末将刘武,乃江州牧魏将军麾下……”

魏……魏西陵?

卧槽,死对头!

就听那刘武继续道,“我家将军赴鹿鸣山秋狩,途径安阳城,见山匪占了县城,就率军夺回,听归附的百姓说先生在这一带行医,将军担心先生安危,特地派我来护送先生去安阳。”

“这里也能施医,何必去安阳!”老头很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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