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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手一把就将陈宫捉住,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某带着兵马,与曹贼打生打死,退去十万大军,你眼睛瞎了吗?退军之后,某掘通泗水,解去下邳城中大水,救下满城百姓,你竟然把我等关在城外,到底是何居心?”

张坤声音虽然清冷,但却传遍四方,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如此作为,倒行逆施,你倒是说说,算不算死罪?”

张坤拂袖箭杀十余兵士,上得城楼捉人暴喝出口,四周兵士全都眼睁睁的看着,竟然无有一人胆敢向前。

张辽、高顺、臧霸以及成廉等将,也全都张口结舌的看着,没有一人想过要去救援陈宫,甚至,张辽还悄悄的转过头,不以正面对着,生怕那老小子开口叫唤名字,到时就很尴尬。

杀人,就要杀得明明白白。

杀得没有一人说出不是来……

张坤孤身上城,抓住陈宫,再宣判罪名,如此,就算是全天下的人知道他杀了陈宫,也会说一声杀得好。

这个年头的士族豪门,掌握了舆论,他们随意张口说说,所有的老百姓都会信服。

就如吕布,三姓家奴之名,连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都能随便叫出口,你让他怎么说怎么辩,还能提戟杀尽天下人,封住天下之口不成?

曹操之所以杀人那么多,还不被天下人口诛笔伐,也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手下也有许多文人士子,他也不是全都杀光,是拉一部分,打一部分。

这样,他的名声才会好坏参半。

勉强算是过得去。

张坤早就想杀了陈宫,这位一直有意无意的跟自己作对,但是,师出无门,不好杀。

没有足够的理由和权力,单凭武功好,见到人家说坏话就直接上去杀人,那不是人主,而是疯子。

杀得了人,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就算夺了天下,可能会被天下百姓骂为昏君、独夫,到时,再杀个人头滚滚吗?

所以,刘备所行所为,虽然有些做戏,但天下百姓全都明白,一个肯为了他们做戏的君主,到底有多难得。

只有生在这个时代,才能知道其中苦乐酸甜。

如曹操一般,连做戏都不愿意,我自行我道,百姓如蝼蚁,若非不得已,谁愿意跟他?

张坤现在抓住陈宫,在下邳众将面前,尤其是在所有军士和百姓面前,直接处刑,宣判死罪,这才是杀人诛心。

我杀你又如何,天下人都得叫好,无一人为你说话。

陈宫眼神愤怒,想要分辩几句,或者叫骂几声,可惜,被张坤卡着脖子,他只能发出呜呜呜如同小狗一般的鸣叫,气得眼泪珠子都滚下来了。

这种憋屈、难过、不甘心,又能如何呢,他感受到喉咙处的那只手就如钢铁一般,任凭怎么挣扎都呼吸不到一口空气。

渐渐的就眼睛翻白,脑子也有些混沌起来。

“放下公台。”

吕布面色阴沉,脸色忽青忽白,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他彷佛看到了众将的嘲讽,看到了军士和百姓已经跟自己离心离得。

站在城楼边上,他不像个主公,而像个小丑。

这一刻,他什么权威都没有。

人家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手提方天画戟,身形前倾,呼的一声,寒光如冷月,带着呜呜鬼啸声,斩到张坤身前。

“你说放就放?你算老几?”

张坤勐然转头,眼中全是血色。

他左手捏着的陈宫,脖子突然发出一声喀察,整个身体软软掉落。

同时,右手三尖两刃刀勐然跳起,由下至上,反撩突斩,斩出一片光河。

咣……

刀戟交击。

黑红光焰冲击,空气化为波纹向着四方溅射,呜呜厉啸声中,如鬼哭狼嚎。

红光大盛,黑芒退却,众人眼前一花,就见到那陨铁打造的方天画戟,此时已经弯折歪曲,戟头都崩得不成样子,而吕布却是侧着身子,歪歪斜斜的退了七八步,执戟右手手腕外撇,形成一个不正常的弧度,显然已是被震断了手臂骨骼。

控制不住身形,手臂骨头骨折,身体受到震荡,一时提不起气劲。

如高顺、张辽等人都是高手,哪里看不出来。

一招就受挫,败得太凄惨了。

张坤心中余怒未熄,哪里还耐烦与这些人比拼武艺技巧,一上手就使出了全力,四千余斤的力量,简直就如排山倒海一般。

配合他的敏捷和反应。

出手又快又狠,就算号称天下第一勐将的吕布,在他的三尖两刃刀光血焰之下,也撑不过一个回合,被力量反震受伤。

张坤聚力一刀,崩开方天画戟斩鬼一击之后,心火微炸,一式燎原斩,人随刀走,刀锋啸叫着,就已经如天河垂落,由上至下,斩到吕布的头顶。

这一刀又快又狠,划出完美的弧形,好像连整片天空都要斩成两半。

而吕布被一招震得身子麻木,好不容易调整身体,未曾摔倒,此时连举戟的力气都没有。

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刀噼落,目中全是茫然。

“不要……”

一声尖叫传来。

吕铃绮被绑缚着的身体疯狂挣扎。

刚刚变化太快,她都没来得及说话。

情势就已变化到如此境况……

高顺则是面色大变,抢先一步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呼喊道:“刀下留人。”

他看出来了,张坤的杀机,也知道,自己不能出手,这时任何一人都不能出手, 一旦激怒对方,那就全完蛋了。

高顺怎么说呢?

就是有点愚忠,就算是平日里说话做事,多有顶撞,但他既然拜了主公,就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这时,总不能看着吕布在自己面前被杀,那不是为臣之道。

噗……

一刀斩落。

雉尾玉冠破成两半,跌落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刀锋停了下来,切下数百根头发丝,顿在半空一动不动。

“我饶他一次,以后,你跟着我?”

张坤盯着高顺,冷然道。

见到高顺点头,张坤才收刀身后,笑道:“今日坐视曹军撤走,战机消失,温侯,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退位,让贤吧。

还有,陈宫关闭城门,居心险恶,你竟然不去阻止,乐见其成,此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啪……

一句话说完,战裙底下起了一腿。

这腿如光似电,重重轰在吕布的胸口,踢得他身上骨头发出爆响炸裂声,两米多高的身体,倒飞十余丈,嵌在城门楼子上面,嘴里鲜血狂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