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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目光能杀人,陈平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接连死上十七八次了。

可惜。

不能。

现在的云腾,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都不用自己再报复下云,接下来的局面,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后悔,什么才是绝望。

因为,后方追兵已经快要来了。

陈平隐隐已然感受到了草叶的微向一颤动,蹄音虽然还没传到这里,已经有了先兆。

“咦……”

比陈平迟了那么一小会儿,韩小茹也是目光微凛,转头望向陈平,于是,证实了自己并没有感觉错误。

她随手扔掉手里黑锅,捡起云腾掉落在地的镔铁狭锋长矛,一跃身,就上了马背,坐稳在陈平身后,微微一夹马腹,也不理会四周喧嚷,向前赶路。

耽搁这么一小会,现在不单只是陈平和韩小茹几人感觉到了骑兵的追近,耳朵稍稍灵敏锐一点的,甚至全都听到了马蹄声,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颤。

赶车的老苍头跃身疾走,几步赶到到陈平马侧,身形竟然极为快捷灵便。

老头面色奇异,向着韩小茹行礼道:“这位壮士,劳烦护住公子车驾,以御敌骑。”

“你求错人了……”

韩小茹面上闪过一丝羞怒,“而且,老头你眼神很不好使。”

什么壮士?

你全家都是壮士。

虽然自己的确算得上是很壮,但韩小茹就有些委屈。

这眼屎够大颗,男跟女都分不清么。

老苍头恍然大悟,明白了一些什么,连忙转向姬明月,行礼道歉:“姑娘……”

好歹他还记得这小丫头,先前被公子一脚踹下马车,差一点就摔到脑袋一命呜呼,大抵心中是有怨气的。

想必,这就是那比男人还健壮威武的女子所说的“求错人”的起因了。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对敌吧。”

姬明月笑吟吟的说道。

态度就很亲切。

好像先前被踢下车的并不是她一样。

当然,正因她如此态度,才让老苍头心中一沉。

当一个人,明明受了天大委屈,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她不必记恨,也不必在意。

是因为,对方在她心里,已然是个死人。

“公子他,他……”

老苍头嗫嚅着,后续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只是个赶车的,也代表不了什么?甚至,就算是想要替自家公子道歉,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万一说了不太好的话,事后被公子责怪,反而是惹祸上身。

公子不好惹,车厢里的长公主,当然也不是好惹的。

“到底是拯救什么呢?”

陈平并没有太过理会老苍头,也没有在意四面十余个侍卫隐隐的排斥眼神,他孤零零的一骑三人,落在后方,并不像其余骑兵和民夫那般疯狂打马逃逸。

不是他不想逃。

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跑不过人家。

身后千余骑身着漆黑盔甲,如同一片乌云般,黑压压的轰鸣冲击而来,如雷蹄音之中,已然可以听清,有人在大声呼喝。

“不要走了东原,斩首千金,生擒封万户侯。”

“挡路者杀,投降免死。”

然后,陈平就惊奇的发现,黑漆漆的公子马车,嗖的一下,就跑出老远,拉出了很大一片距离。

而那十余骑士,甚至那些背着包裹,扛着行礼的民夫,也是如同兔子一般,嗖嗖嗖,就跑得飞快。

“比我的马还跑得快,有没有这么搞?”

陈平讶异的同时,心中隐隐有了疑惑。

“莫非,通天塔把我们几人的身份设定在这只小小逃亡队伍中,是有着特殊的原因。”

“特殊在哪里呢?跑得很快,算不算?”

有着上辈子在末法时代的经历,陈平比韩小茹和姬明月更清楚,普通平凡人的极限身体,到底可以跑多快。

十秒百米是道槛,跑到九秒,几乎可以问鼎世界冠军。

那么,这支队伍,全员跑到了大约五六秒,是几个意思?

陈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推翻脑海里的一些记忆。

假的,都是假的。

哪有正常人身体,做出这般不合理的事情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陈平还发现。

不但是燕国公子这支逃亡队伍,跑得极快。

就连身后追来的千余骑兵队伍,也快得有些不像话。

看看还在远处,如一阵风吹过,就已经追到了自己身后。

虽然速度离着燕公子那支队伍差上不少,却也比常人常马要快上许多。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陈平思考到这里,深深的望了一眼,被所有人抛弃的那位侍卫队长云腾。

除了自己三人之外,就剩这位先前威风凛凛,颐指气使的队长大人。

他被韩小茹一锅打得手臂骨头裂开,肋骨断了三根,又被一脚踹在胸口处,震伤了五脏,此时稍微动得激烈一点,就全身跟散了架似的。

就算他能跑得更快,也没法再跑。

甚至,连躲开骑兵兵锋直击的方向也做不到。

陈平这里却是好上许多。

笑道:“避其锋锐,抢马,结三才阵。”

这是跟韩小茹和姬明月说的。

三人日夜相处,早就心意相通,两女一听陈平的命令,就立刻知道怎么做了。

刚刚避到路边,就有十余骑杀了过来,当下全不迟疑惑。

陈平拨马回转,微微侧头,看着那长矛从耳旁刺过,掀起几缕发丝,手中青铜剑身侧微带。

那凶悍带甲骑兵,就已经被割破喉咙,一个倒栽落于马下。

韩小茹却与此时身形一伏一起,左手一搭马背,从马后跃上,手中长矛疾点,已刺穿随后跟来的一个骑兵心脏。

把他挑飞半空。

姬明月却是腾身一跃,如仙女飞天,身形旋转着,纤纤玉手,从飞起洒血的骑兵腰间抹过,抽出了青铜长剑,打着旋子落于马背,催马绕圈疾走,三马成圆,剑矛并举……

忽……

一队骑兵冲了上来,又倒了下去。

身周骑兵如潮水般卷过,紧追着马车和逃亡大队而去,把道旁一侧的三人三骑扔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