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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康熙或许是真的想要好好待她,但是这个时效有多久,谁也不能保证。

笑了笑,姜照皊往他怀里一窝,安安生生的闭目睡觉。

她安分了,康熙倒被她撩拨的难受,只把她狠狠的往怀里搂了搂,笑骂:“惯会磨人。”

对于他来说,美人明明白白的问他,为什么不宠幸,简直像是在说他不行。

正兀自忍耐,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摸了过来,掐了掐他腰间软肉,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

康熙闭目,想着她进来不大康健,身子还未恢复,不能孟浪了。

“皇上。”她得寸进尺的来咬他耳朵。

康熙忍无可忍,翻身覆在她身上,禁锢住那点火的手,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朕原本打算放过你的。”

……

夜色沉沉,万籁俱静。

翊坤宫中春宵帐暖,不时有女子低哑啜泣声传出。

“还闹不闹了?”

“不闹了。”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透出几分娇媚可怜来,巴

巴的认着错。

谁能想到,最胡闹的就是她呢。

一只玉白莹润的手搭在床沿上,无力的握了握,又怏怏的垂下。

骨节修长的大手从帐中伸出来,将这小手捞过来,十指紧扣。

……

待雨歇云收,她微微哑着嗓,白嫩的脸颊上潮红一片,那双眼睛水润润的,波光潋滟,她抿了抿嘴,就忍不住轻嘶一声。

莫不是个禽兽,总觉得唇瓣有些微微的刺疼。

怕不是破皮了。

“您……”她一开口,自己就闭上嘴,着实有些沙哑过了,还带着春情余韵。

康熙笑了笑:“可知道男人是不能招惹的。”

她知道了。

有些人面上斯文又温柔,实在霸道又狼性。

“困。”她累的腰酸,有些不想动了。

康熙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轻笑着道:“睡吧。”清理的活,许久不曾做过,倒是有些手生了,弄的姜照皊有些不舒服,哼哼唧唧的皱眉头。

有些想要醒来的意思,康熙手下动作又轻了三分,看着她笑了笑,这才相拥着躺下。

等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姜照皊就知道难受了,她锤了锤酸痛的大腿根,唤白苏进来给她按按。

“上个月做的蔷薇露拿出来,身子不大舒坦。”

她道。

不舒坦三个字一出来,田田敏锐的望过来,见她脖颈间暧昧的痕迹,又低下头。

白苏应了一声,便去妆奁里头拿蔷薇油,其实这个天蔷薇都已经开败了,并不是多好的品相,但是经过娘娘的手过了一道,就有些绝了,着实好用的紧。

她跟着四个嬷嬷学了不少按身子的手法,如今也算是长进不少。

姜照皊被她按的很舒服,不由得叹道:“谁若是娶了你,便是好事一桩了。”

人美声甜的小姐姐,谁能抗拒的了。

说起这个,白苏的脸登时白了,她手上还沾着蔷薇露,不敢胡闹,只举着手,跪在地上表忠心:“奴婢对主子一颗心,天地可鉴,是要跟着您一辈子的。”

她不敢出去,二十五岁的老姑娘,出宫又能做什么呢。

找个人嫁了,也不可能是可心人,为人家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最后也不一定有体面。

她说这个,姜照皊便有些意外。

“说说看,为

什么?”

在前世的时候,不婚族倒是多的很,对于她老说,那是个人选择,和旁人并不相干。

只是这时候想法不同,女子大多都想嫁人,寻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奴婢一直不曾说过。”白苏苦笑了一声,在主子的示意下起身,手里继续按捏着,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白苏的阿玛,向来都是能动手不动口,能动口的时候不冷战。

偏偏她额娘性子又软,被她阿玛打的次数多了,见着人扬手就哆嗦,又喜欢哭,总是窝一肚子苦衷,什么话都不说,就等着别人能谅解她。

可这世界上,哪里有人会体谅别人。

她小的时候不懂,长大了为她出头,她反过来骂她不孝,不知道尊重人。

可这尊重人,也是要分人的,一个对她非打即骂的禽兽,指望着什么时候能良心发现。

况且她反抗之后,阿玛连她都不敢凶了,可见是个欺软怕硬,不需要顾忌他的。

可额娘不行,打完她,赖好给她个笑脸,她又颠颠的跑过去嘘寒问暖,一点记性都不长。

“奴婢是个庶女。”白苏说着有些想哭。

额娘这个性子,倒也还好些,可她姨娘呢。

“姨娘是汉家姑娘,只因阿玛在路上瞧见了,觉得生的好,便直接一两银子就抱走了。”

后来生了她,阿玛没几日就厌了,动辄拿皮带抽,她一个小脚姑娘,躲都躲不开,被打了只能受着,原就是撸来的,一两银子跟买只猫猫狗狗一样,谁也没放在心里。

额娘倒是心软,可也只会在姨娘挨打后,过去送点吃的喝的,有时候碰上她阿玛心情不好,再两个人抱在一起挨打。

后来在她几岁的时候,姨娘没撑着,夜里发了热,人就没了。

她阿玛懒得发丧,直接草席子一裹,扔外家门口去了,可怜她外家两个孤寡老人,只这么一个姑娘,瞧见这衣不蔽体的死了,当即就疯了。

现在已经不知道流浪到何处去了。

她苦笑着看向自己主子,轻声道:“男人打老婆,都说是跟打孩子一样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

“可打在谁身上谁不疼,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奴婢跟着你,眼见的好日子,何苦嫁了人,是死是活都捏

不到自己手里。”

姜照皊听罢愣了一下,重新审视白苏。

在她眼里,白苏性子直,又有些莽撞,嘴巴又毒,和白蒲的温柔体贴自不相同。

谁能想到,她幼时这般可怜。

“你如今位置上来了,还管不了你阿玛?”她问。

白苏眼里噙着泪,摇摇头。

“额娘拦着不让,但凡说句重话,她比阿玛还难过,久而久之,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显得奴婢多余,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呢。”

姜照皊:……

“你阿玛是个特例。”

白苏含着泪摇头:“他那样的,出去后,旁人都说他是个英雄汉子,最有担当不过,嫌弃老妻从不曾抛弃,反而愿意教她。”

说着说着,她这按摩也完了,就擦干眼泪认真道:“奴婢是一万个愿意跟着您,伺候您一辈子的,希望主子不要赶奴才走。”

她说的可怜,跪在她床前,昂着小脸望过来。

“随你了。”姜照皊揉了揉眉心,没说话。

她在想,若是自己有不嫁人的可能,那么她还会嫁人吗?就算再来一次,就算在古代,女户是非常艰难的,她也不会嫁。

白苏笑的合不拢嘴,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奴婢必为主子而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姜照皊听了也跟着笑:“紧说混话!”

笑骂了几句,就听胤祚在哭,这小子皮实,性格也不强,鲜少见他嗷嗷大哭。

“怎么了?”她问。

奶母抱着胤祚来回:“方才小主子玩自己脚呢,玩着玩着许是忘了,用手挠了一把觉得疼,又抬起脚来啃,他现在牙长出来了,梗着有些疼,便哭起来了。”

这么说,就是蠢哭的了。

忘记自己有脚,所以才跟脚打架,手打不过就上嘴,最后将自己给弄疼了。

胤祚一瞧见额娘,哭的更伤心了,他肚子一鼓一鼓的,伸出圆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乖,额娘抱哦。”姜照皊哄他。

和胤祐动辄撒娇求抱抱的个性不一样,他更喜欢自己玩,不拘手里拿着点什么,都玩的认真专心。

她不许旁人打搅他,随他自己玩。

若是他凑着想要一起玩,便会带着他玩。

胤祚比胤祐重一些,抱到怀里沉甸甸的手感,明明瞧起来也是

差不多的,掂在手里就不一样了。

“乖,呼呼哦。”瞧着他瘪着嘴,委屈的小模样,姜照皊没忍住笑了。

自己把自己蠢哭,着实好玩。

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想康熙儿时是不是也这样,会自己把自己蠢哭,蠢到无以复加这一种。

想着上次抱着胤祐去乾清宫获得的惊喜,姜照皊抱着胤祚往乾清宫去,看能不能收获新的惊喜。

到的时候,康熙正领着一拨人往外走,她怔了怔,正想要闪身躲开,却被康熙发现,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先过来再说。

“给皇上请安,诸位大人安好。”她笑吟吟的请安,目光不闪不避,特别坦然。

康熙笑的骄矜:“这是仁妃。”

说着看向身后跟着的几位大人,刚想要介绍,不由得又笑了:“你瞧瞧,能不能认出谁。”

姜照皊随意扫了一圈,她只瞧着有个眼熟的,真真朗风霁月,如玉如竹,好一个儒雅美大叔,并不确定是不是认错了。

她红着眼眶开口:“多年不见……”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开场白。

果然她这幅表情一做出来,康熙就赶紧道:“你几年未曾见过你阿玛了?”

姜照皊垂眸,又看了一眼那美大叔,才轻声道:“四五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