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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来说,这一个村的秀才,还不至于让他关注,不过是自己想玩个养成,纵然没上心,但是失败了也挺唏嘘的。

两人又转悠了一会儿,引的家家关门闭户,不敢出来。

姜照皊笑:“想不到本宫如此美貌,竟吓得旁人不敢出门,啧啧。”

她这促狭劲儿,叫康熙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头上带着二品官帽呢,纵然村里人看不懂,可那珠宝还是知道的。”康熙道。

人家躲的是这帽子,不是她这个人。

“我知道。”她说。

原本就是说着玩的。

又晃了一圈,她有些累,正想说不如回宫去,她想瘫着了,就见不远处纳兰侍卫一脸懵的走过来。

纵然没有明说,但很显然有一种三观震裂的感觉。

“说。”康熙道。

姜照皊也一脸好奇的望过来,就听纳兰徐徐开口:“死的人叫柏胜。”

这名字一出来,康熙和姜照皊顿时明了,毕竟之前见的也多了。

“他不是丁忧了,怎么会被杀了?”康熙随口问。

姜照皊也有些好奇,盯着纳兰侍卫看。

纳兰躬身,细细说来,这柏胜是御医,是给仁妃请平安脉的御医,早在地动之前就丁忧了,轰轰烈烈带了一群人回老家。

那么现在这个只身一人出京,瞧着就知道有鬼。

康熙吸了口气,再联想到自己的猜测,不由得问:“他可是犯什么事了?

纳兰侍卫躬身回:“柏太医被打的假死过去,后来又悠悠转醒,见了奴才脸色大变,后来倒是交代出来。”

姜照皊想,这纳兰侍卫定然是写话本的好手,这吊人的功夫,就是她拍马难及。

“他刚开始还嘴硬,什么都不肯承认,直说是下人谋财害命,他一个人逃到此处的。”

可柏胜衣着崭新,怀揣巨银,见了他又慌张的不像话。

若真是问心无愧,何苦见了他就慌,没有道理。

后来经过他审问,才知道是在宫里头犯的事。

康熙皱眉,“到底何事?”说了半天,铺垫了半天,一句关键话都没有。

纳兰侍卫垂眸,认真的接着说道。

刚开始柏胜什么都不肯说,后来还是他随意一句,说是仁妃娘娘救了他,他这才颤颤巍巍的跪下,唏嘘道:“仁妃娘娘不负仁善之名,倒是老儿小人了。”

事情也非常简单,他发现有人欲谋害仁妃,还逼着他同流合污,最后没法子,他想出了丁忧的法子,打算早早的离开这场是非地。

后来仁妃确实传出病笃,他心里就更加害怕,也来不及善后了,直接背着小包裹就要走。

谁知道人家并不放过他,许是担心他泄密,直接在半路上杀他。

后又被仁妃救了,不得不说,这其中自有定数。

“微臣有罪,倒是不敢在太医院待了,这张脸啊,着实没地放了。”柏胜唏嘘。

纳兰侍卫没应他,只说要禀告给帝妃,由二人定夺。

康熙等了半晌,没见他有下一句,便问:“然后呢?”

“回万岁爷,和柏御医交涉的就是个小太监,他也不知幕后之人是谁。”纳兰道。

这说来说去的,就是知道有人想要谋害仁妃。

可在这宫里头,原本就充满了阴谋诡计,不是在谋害的路上,就是已经在谋害中。

至于结果,仁妃还好生的跟他游玩,就是最好的了。

姜照皊想了想,她确实没有被毒到,说明对方也是一次失败的谋害行动,但是她说出来的时候,康熙不信。

“你性子纯善,又如何知道旁人之恶?”康熙见惯了尔虞我诈,倒是习惯性的阴谋论。

“是是是,臣妾性子纯善。”原先她觉得,说一个人纯善是

骂人的,等进了后宫,见多了,她才知道,原来她确实纯善。

那点子爱穿好的,爱吃好的,简直就不叫事儿。

多的是杀人不眨眼,纵然后宫管得严密,一切都在康熙和太皇太后的掌控下,那也不能否认的是,宫里头的意外太多了。

就像白蒲是真真正正意外没的,但是没有人心,大家都觉得,她是怎么惹恼了她,被她弄死了。

又像是张氏上来就是巫蛊局,若她不能自证,那么被锤死在耻辱架上,不说她了,就是家族也得泯灭。

更别提四公主这个孩子,年纪小小的,就知道怎么杀人不见血。

一个莽撞的孩子,不小心扑倒临产的孕妇身上,造成的后果是不确定性的,要么一尸两命,要么平安度过,要么难产,孩子和母体死一个。

这时候的接生技术,实在太差了,也没有急救措施,全靠命。

可这命数,谁又能说的准呢。

再比如这一次的地动,她救了那么多人,后妃有一算一,都没有人真切的感激,更多的是盼着她死。

想叫她赶紧死了,好自己上位。

她知道这种心理转变,毕竟康熙就像是一块香甜的大蛋糕,人人垂涎,如今奉在她一人桌前,不曾给旁人分上一星半点。

想要吃蛋糕,自然想要弄死这个拥有的人。

道理她都懂,但是盼着她死,就不对了。

康熙看着她出神,原本略细的柳叶眼瞪圆了些,倒是跟猫似得。

笑着刮了刮她鼻子:“你呀。”

在外头玩了一会儿,姜照皊又困了,她鼓着脸颊撒娇:“想睡觉啦。”

“等马车来。”他道。

马车来的很快,康熙将她抱到马车里,好生的盖好锦被,这才道:“睡吧。”

姜照皊身体不好,如今体现在方方面面,这嗜睡就是一条,一天总要睡上两回,轻易也叫不醒。

康熙原本觉得她快好了,如今瞧着她这精神头,又觉的有点悬。

去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后来直接睡了一路。

等到她醒,已经是华灯初上,早在庆云斋躺着了。

迷迷糊糊的起身,吃了晚膳,这才精神了些,赶紧叫奶母抱孩子过来亲香一会儿。

两个小家伙也是傍晚的时候刚打了盹,这会儿瞧见母

妃,高兴的挥舞着手臂,乐的跟什么似得。

“我的小乖乖呀,想不想母妃呀?”姜照皊含笑逗弄。

胤祐坐直身子,啊了一声,登时叫她喜不自胜:“一日不见,就会坐了,宝贝真厉害。”

孩子都是经不得夸的,她话音刚落,胤祐就跟不倒翁一样,晃了晃,好悬没直接倒下。

胤祚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一会儿妹妹的操作,也跟着吭吭哧哧的想学坐,然而他的大运动比胤祐晚一点,纵然奋斗半天,也不过是撅了撅肉嘟嘟的屁股。

“嗨呀。”他还不服气了。

姜照皊搂着他笑,扳着手指头算:“两个多月会抬头,这三个多月会翻身。”她说着回眸看向奶母:“五个月长的牙?”见奶母笑着点头,她又接着数:“上个月会爬的,如今会坐了。”

这两个孩子,大运动都挺早的。

“快点长大呀。”她笑。

不知道能不能拖到两人长大的那一天,她心里也没底。

胤祐不明所以,她就去捉母妃不停晃动的手指,高高兴兴的握住,就跟握住珍宝似得,晃悠着朝胤祚啊啊啊。

你啊一句,我啊一句。

姜照皊听着有点着急,恨不得这世界上有门语言叫婴语,她能学了来,倒是极好的。

又陪着玩了一会儿藏布老虎的游戏,胤祚就有些累,开始不停的揉眼睛。

而胤祐困了就比较暴躁,会不停的挠头旧自己头发,姜照皊生怕她把自己给揪秃了。

“抱去休息吧。”姜照皊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明明刚睡醒,这会儿却有些困了。

熟练的擦掉唇边血线,她洗漱过,便打算睡了。

谁知道康熙又来了,姜照皊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困,这会儿眼角都泛出水雾来。

“你放心睡吧,你的事,朕会彻查的。”康熙道。

姜照皊点头,她也没什么不安心的,既然康熙发话了,就听他一次吧。

想了想,她隔空给了个飞吻,笑道:“不能亲自亲您,就当是隔空亲吻了。”

康熙唇瓣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他想念她的唇。

想念她的吻。

想念把她搂在怀里的踏实滋味。

可惜这些如今都没有了。

他突然有

些恨老天,恨这宫里头兴风作浪的妃嫔。

从皇阿玛那个时候起,后宫妃嫔就闹出不少事来,如今时间久了,一个个都长进了,玩起阴司来,个个是好手。

“睡吧。”他最后又说了一句,便沉默的坐在床头,下意识的轻抚她脊背,替她舒缓身上的难受。

其实没什么用,该疼她还是疼,只是有个心理安慰罢了。

和其他比起来,倒是心理安慰更重要一些。

姜照皊很快就睡着了,她身上疼,有时候或许是疼习惯了,有时候说是睡觉,其实是半昏迷状态。

“你放心,朕给你讨公道。”

等她睡着,康熙的神色不再温和,那冷厉凛冽如寒冬的眼神,倒是比夜还深沉些。

他觉得,他把仁妃护在羽翼下的目标非常明确了,甚至于说,只差明明白白的昭告世人,仁妃朕罩着,都不许冒犯。

许是对那些人的处理太轻了,才叫她们一个个的前仆后继。

起身来到乾清宫,康熙低声吩咐,宫中相关人等,皆押入慎刑司,宫外涉案官员,尽数都交给大理寺。

今儿能谋害仁妃,明儿就能铤而走险,在乾清宫布置。

不管你防备如何严密,说到底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日子还过不过了,再说身边奴才这么多,任何一个有坏心,都是防不胜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