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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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切齿的念了几遍,逢上她,让人没丝毫办法,这会儿他瞧着是落魄,但细打量着,四公子的结局,何尝会比他好半分。
这世间情人分离,总是死生不复相见,倒不如他踏踏实实的做这个师兄,好歹还有再见之日。
这么安慰着自己,想着她在别人怀里,巧笑倩兮,说什么不在乎,都是骗自己的。
“情之一字。”
“呵呵。”
无奈的苦笑几声,他略微有些跛的腿,生生显出几分踉跄来。
春娇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笑吟吟的又转过来,笑着跟胤禛打趣:“您说我懒,我可是不认的。”见对方疑惑的望过来,她振振有词的开口:“这春困秋乏冬打盹,都是按着时令来的,怎的偏偏就我懒了。”
一阵风吹过,书页簌簌作响。
胤禛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的回:“大约就你按着时令来,所以你懒。”
春娇鼓了鼓脸颊,别开脸不想再看他。
谁知道伴随着轻笑声,胤禛离她原来越近,低笑着开口:“你见过鱼肚白的天空吗?漫天星子璀璨,最是耀眼不过。”见春娇望过来,他凑近了些,满是低哑的开口:“像你一般。”
春娇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从尾椎骨升腾起酥麻来,他素来声音清朗,这般压低了声音说话,便苏的一塌糊涂。
更别提这样凑在耳边说情话,那真是谁都扛不住,最起码春娇就没抗住。
她捂着烧红的脸颊,就连眼角也沁出几分水意来,哼了一声,到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扭着帕子含羞垂首,故作淡然的嗯了一声,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尾声,暴露了内心所想。
胤禛在她耳边又是低低一笑,看她直接软了身子,心中似是悟了,到底该怎么哄着她。
“娇娇。”
“四郎。”
……
两人相视一眼,胤禛如愿从春娇眼神里头看到心动,这才离她远了些,这甜头啊,一次不能给够了,要不然人心不满,往后的日子就难熬了。
他在心里头思量许多,万万没想到的是,春娇不按套路出牌。
“都说春日繁花,夏来凉风,秋去黄叶,冬出暖阳,可我觉得这人间种种,尚不及四郎半分。”
她一双盈盈美目,直直的看着他,无丝毫敷衍。
那眼神甚至能直击心底,让胤禛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呀。”天生的克星。
窝在屋里无事可做,看着胤禛蠢蠢欲动的眼神,春娇清了清嗓子,嬉笑着开口:“昨儿看到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时候,才知道这诗词之博大精深,短短一句话,将小女儿的娇态描绘的惟妙惟肖。”
她这样没话找话说,转移话题生硬到无可救药。
偏偏让胤禛最是受用,他侧眸想了片刻,柔声道:“要不你试试看,怎么把这一幕给演一下。”
春娇在心里头想了半天,和羞走,到底是个什么形态。
她试探的用帕子半遮住脸颊,头微微低了些,斜睨着问他:“这样,有没有一点味道?”
胤禛喉结滚动,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和羞走,这短短三个字,被她演绎的很妙,更添了几分胆大的风情,令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吸引着他的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他尚在出神,就听她催促道:“是这般么?”
点了点头,他微微别开脸,就见香风愈来愈近,清浅的笑声响起:“回首却把四郎嗅呐~呵呵~”
胤禛受到了二次暴击,也不玩什么游戏了,直接长臂一伸,将春娇箍在怀里,撷住那微微翘起的唇瓣,感受那软甜的滋味。
两人没羞没臊的腻在一起,半晌才分开,春娇小脸红红,唇瓣肿肿,一脸娇羞的坐在床沿上,见对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睫毛颤了颤,突然觉得这坐着的地方不对,应该换一下的。
挨挨蹭蹭的就要起身,却被胤禛长腿一别,直接卡在床角动弹不得。
“来,给爷唱个曲。”胤禛也是闲的,他脑海中一直在盘算事情,但是不妨碍他口头上调戏人。
春娇双眸圆睁,让她唱曲,这四四着实是个勇士啊。
想当年她用唱歌逼得多少人妥协,但凡出声,一片哀嚎。
“咳咳,您别后悔。”她可算是逮着人听了,清清嗓子,不等胤禛说什么,就直接开口唱:“咱一片闲情,爱煞你也~”
汤显祖的这句台词,直白明了,将心意剖白的清楚明白,原本的几分昆曲婉转,打从春娇口里唱出来,真是勾魂夺魄要人命。
平日里说话也是好听极了,偏这唱曲就不成了,扯着嗓子干嚎也没那么刺耳。
胤禛原本帮着她打拍子,这下是彻底的顿住了,见春娇正在兴头上,他不忍打扰,便强忍着听她接着唱,不过三句过后,他就知道,为什么一听他说让唱曲,一点拒绝之意都没有,高兴成那样。
合着是平日里没人听,终于逮着一个,就可劲的欺。
春娇唱了几句,颇有些意味未尽的停下,她也是知道自己嗓音迷人的,不肯再多唱,把人吓跑就不好了,去哪再寻一个肯听她唱曲的。
要知道,就连师兄都不肯听她唱了。
可以说太可怜了。
她眨巴着眼睛问:“好听吗?”
虽然这么问,但是已经做好对方各种委婉说辞了,毕竟就连父母亲人,都受不了她唱。
“初听来略有些,咳,细细听来,别有一番韵味在里头。”
胤禛神色认真,没有丝毫敷衍的意思,他诚恳道:“调也在调上,你声音也好听,凑到一起,就咳,旁人都是打小学的,你这半路出家,已经很厉害了。”
他安慰的话还未说完,就听春娇怏怏道:“我这就是打小学的啊。”
跟着昆曲大家学的,纵然是学着玩的,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师父是谁,对方也是听了她的声音,觉得她天生一副好嗓子,不唱曲白费了,到底在当下是贱业,学几句也就罢了,可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拿不出手。
若是让旁人知道,怕是要直接砸了牌子。
胤禛嗓子干涩,那些劝慰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只得从自己身上找补:“爷打小学骑射,谁能想到在兄弟里头垫底呢。”
简直就是耻辱,就连比他小的几个兄弟,也比他骑射强。
也不是没有私下里偷偷练过,但是骑射这个东西吧,也要看天赋的,他天生就没有这天赋。
揭了自己的底,他在春娇的眉心印上一个轻吻,这才淡笑着开口:“行了,多大点事,德言容功四样齐全就成。”刚说完这话,显然是想起来荷包了,那上头绣的图,他着实没看懂。
清了清嗓子,胤禛觉得,对方所有的技能都点在旁的上头了,正经女人该会的,她是叫个一样都不会。
春娇点点头,颇有些自得:“是哦,德言容功,样样都不差,哈哈哈~”
夸了自己一场,重新又高兴起来,嬉笑着道:“您也别气馁,骑射不好算什么,也没有你亲上战场的道理,这自古以来,文可比武多。”
她想说的是文皇比武皇多,但是时下禁止讨论这些,她还是咽下,怕犯了忌讳,特别是在四四面前,他最是克己守礼,就怕听着不舒服。
但是想想,能够夺嫡成功的人,他说出来的话,和最后成果比起来,那可比她虚伪多了。
这么一想,内心深处那点淡淡的愧疚,突然就淡了很多。
说起来他最后要做皇帝,全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一个女人,到时候能不能想起来,还不一定呢,再说,以后他身边女人无数,说不得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女人。
她不过是偷溜的那一个,愧疚个锤子,他不值得。
春娇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回眸一见他清隽的眸光,突然又心虚起来,前事尚且不论,现下他真的是一片丹心照汗青。
“四郎,你现下有什么想要的?”她问了一句,想想又加了条件:“我能做到的。”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在她催促的目光下,慢吞吞的回:“想要什么?想要你,办得到吗?”
春娇心里头一突,想要她呀,自然是办不到的。
“我原本就是你的,不在此列,你可以重新换一个愿望。”
她娇气的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蹭着,半晌才自己闷闷的笑出声:“这样会不会染上你的味道?”
胤禛沉吟半晌,到底没有说愿望,他每每给别人做出承诺的时候,要么是对对方有所亏欠,要么是要做亏欠对方的事。
哪一样,他都不想要。
至于染上他的味道,胤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半晌才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畔道:“我的味道,你不早就染满了。”
染。
满。
春娇怀疑他又开车了,但是没有证据,只微微红了脸,故作不懂的别开脸,一脸正经的转移话题:“今年冬天还挺暖和的哈。”
确实暖和,热腾腾的,没有丝毫凉意,就连下雪,都没觉得多冷。
下的时候一夜白了全世界,可化的也快,就像是一场若有似无的梦,眨眼间就没了。
她有时候就想,她和四爷之间这露水情缘,这雪是不是已经昭示个清楚明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管下雪的时候多么好看,雪化之后,就是一场空。
“嗯,爷明儿叫人给你送狐裘来,纯白的,你穿着应该好看。”胤禛摸了摸她的小脸,轻笑着开口。
见春娇眉尖微蹙就要想借口拒绝,他修长的手指竖在嘴前,慢条斯理道:“不许拒绝。”
若是不收,便让他想起之前,那些不愿意牵扯的时候,是怎么偷偷谋划这逃跑的。
春娇黑线,弱弱道:“我只是不穿动物皮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