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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晓晓解释:“贺南方过来于家,当然是好事。”

“是他主动跟你来的?”

“不是,是我要他来的。”

于晓晓了然:“行吧,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来的。”

李苒到底没于晓晓那么深的政治底蕴,“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于晓晓跟她解释不清楚:“总之,贺南方过来对我爸我哥,对于整个于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明天我就要嫁给陈齐晟,最简单的话说,你带着他来起码是给我撑了场面。”

于晓晓简单说了两句话,便进屋去打电话。

没过多久,于父和于鸿霄全都回来了。

于父还在位置上,明年秋天退。

于鸿霄因为温家的事情,断了前途。

原本于晓晓是跟陈齐晟门当户对,可出了这档子事儿,原本的本当户对,渐渐变成了高攀。

不过陈齐晟并不是很在意,他一向沉默寡言,进退有度,很能分得清他要的是于晓晓还是于家的架势。

即使于家稍微势落,他还是坚持跟于晓晓结婚。

李苒目瞪口呆地听着于晓晓分析这些,说实话她之前从没想过这么多。

再看向于晓晓时,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你……”

于晓晓苦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能考虑这么多?”

李苒点点头,她一向不喜欢处理人际关系,可现在于、陈、温三家这错综复杂一环扣一环的关系,听得她对于晓晓有了重新认识。

于晓晓摇摇头,她似乎更是诧异李苒这简单的性子。

“你呀,出去读了一趟书,倒是越读越回去了。”

李苒觉得这句话实在不是什么好话,于是不吭声。

于晓晓好奇问:“难道贺南方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

“贺家的关系网,应该不比于家简单才是,他不要需要你处理这些人际往来?”

这么一问,李苒更是觉得抱涩:“没有。”

“这些大都是他自己处理,有的是孔樊东去办,还有就是管家刘栗。”

于晓晓沉默了片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原本只是简单的朋友聚餐,结果因为贺南方过来,临时升级了排场。

一行人到了于家订下的别院,外面的雪更是纷纷扬扬的大。

人多起来,自然是拆成了两桌坐,李苒和于晓晓,温长宁还有几个朋友在隔壁。

贺南方,于父,于鸿霄还有陈齐晟十来个人在里面。

几个女孩这边是火锅,热辣的牛油滚动,铺面而来的热气。

温长宁坐在李苒的对面,李苒好几次想开口,但都不知道说什么。

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她不能以朋友之名去揭温长宁的伤口。

吃完饭时,孔樊东过来说隔壁包间还没结束,让她们等一会儿。

于晓晓带着几个女孩先去隔壁包做spa,之后又带着她们去唱歌。

几个小姑娘全然兴奋,叽叽喳喳。

李苒看了一眼温长宁,而温长宁也看向她。

两人都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包间里太吵了,李苒拿上大衣和围巾,出了包间,温长宁跟了上来。

一走到大厅,便感受到一股凉意,里面和外面的温差极大,李苒将大衣扣子扣好,又将围巾带上。

温长宁跟在她后面,两人站在大厅外面的走廊里。

洁白透亮的雪光下,两个女孩互相望了一眼,然后笑起来。

温长宁先张开手臂,李苒笑了笑,抱过去,两个女孩紧紧地抱在一起,犹如当初在法国两人挤在一张懒人沙发上一样。

李苒心头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她轻轻地拍着温长宁的背,没有说话。

温长宁先是没有说话,慢慢地,李苒听到一阵小声的啜泣,然后是越来越大的哭声。

温长宁的嗓子很哑,就像是哭了很多次那种沙哑,声音极近绝望而又扭曲。

李苒抱着她,一直到温长宁的发泄完,声音渐渐变小。

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枕在李苒的肩膀上:“不好意思,把你围巾都弄湿了。”

李苒笑笑:“没关系。”

温长宁一直没说话,李苒也就这样陪着她。

过了很久以后,李苒的腿站麻了,走廊里吹来一阵冷风,刺在她的膝盖里,冰冷又刺痛。

李苒:“我们进去吧?”

温长宁却突然开口:“李苒,我想和于鸿霄离婚。”

刚才温长宁哭的时候,李苒就感受到她可能有什么事儿,因为她的哭声太折磨人了,不仅折磨着李苒,更是折磨着她自己。

她内心想必是极度煎熬的,或许这个决定做了很久,藏在心里很久,看到李苒时,才有勇气说出来。

李苒稳住声音,冷静地问:“你和于鸿霄说过了吗?”

温长宁摇摇头,她漆黑的长发遮在脸颊旁变,闭着眼,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出她心底里的不舍和不安。

“没有。”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苒劝她:“你考虑清楚了?”

温长宁点头:“我不想再待在国内了。”

“我最近经常想起我们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若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回国……没有嫁给于鸿霄……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么多事情。”

李苒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假如,也没有任何如果。

温长宁陷入当初的纠葛,明显已经有种逃避的趋势了。

她不敢断然规劝什么,“有事儿和于鸿霄好好沟通吧,他是你的丈夫,不论是离婚与否,还是继续出国读书与否,他一定会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

李苒他们一直待到十点多,贺南方他们那边包间都没有动静。

孔樊东带着几个人守在外面,李苒过去时,孔樊东笑笑:“先生说还要等一会儿,如果李苒小姐累了的话,让人开车先送你回去。”

李苒摇摇头,“不急。”

她跟于晓晓穿过走廊,准备去泡温泉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往后看了一眼,居然见到了费烜。

于晓晓见李苒脸上的差异,忍不住问:“怎么了,你认识他?”

李苒点头:“他叫费烜。”

于晓晓:“费烜?费?N市没有什么显赫的人家姓费呀。不过京城里倒是有一家。”

李苒点点头:“就是他。”

“从北方南下,在N市另立门户。”

于晓晓惊讶,“真是他?”

“他怎么会过来?”

李苒摇头,她看着费烜的背影若有所思,恐怕贺南方他们今晚,可不是简单一起吃饭那么简单。

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多,孔樊东才过来通知,“里面散了。”

十来个女孩只剩下她们三个。

李苒将于晓晓和温长宁叫起来:“起来,回家了。”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别院里还是灯火通明。

院子里的路灯下,雪花纷纷扬扬,贺南方过来找她,在走廊的拐角处跟她们对上。

“结束了?”

李苒眼神询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贺南方语气很平淡,好像没有什么大事的样子:“没有。”

听他说没有,李苒放心了。

她伸手,掩面打了个哈欠:“回家吧。”

纷纷雪夜里,“回家”这两个字尤其的诱人。

贺南方揽着她的肩膀:“好的。”

五六辆车在大雪里纷纷亮起车灯,齐刷刷的,将雪夜照的尤为亮。

临走时,孔樊东小声说了句:“于厅长和于鸿霄在外面。”

贺南方点了下头,车窗被放下。

于父隔着窗户,微微弯腰:“谢谢你,贺先生。”

于鸿霄也微微颔首。

贺南方客气道:“没什么,只是牵线搭桥而已,您不用这么客气。”

牵线搭桥?什么意思。

车缓缓启动,雪地里开的并不快,但还算稳。

李苒问:“你们在里面密谋什么?”

贺南方像是疲惫极了,他伸手将李苒揽过去,靠着。

“费烜哥哥在部队,前段时间出任务发生意外,费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哥是他叔叔的独子,人没了后,他叔叔没了接班人。”

“费烜对仕途没有兴趣,而费家这一众小辈,只有他和他哥两个男丁。”

听到这里,李苒眼睛亮了一下:“你说的牵线搭桥是将于家……和费家……的意思?”

贺南方点点头:“不过这事儿成不成,还得看费家。”

“于鸿霄本身个人履历也不错,刑警出生,又获得了那么多表彰。”

李苒:“这事你计划多久了?”

“况且这种事,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于家不要付出什么?”

贺南方:“这事儿是我和费烜做的保。”

“算是便宜他于鸿霄了。”

“不过说回来,费烜大伯退位也迫在眉睫,这个节骨眼上,没有谁比于鸿霄更知根知底,也更合适了。”

李苒想起他们俩以前不太对付的事情:“你这么么信任他吗?”

贺南方压了压眉头:“于鸿霄是个男人,为了孩子断送了前途。”

“也是重情重义。”

李苒又想到温长宁的事情,“温长宁说,想跟于鸿霄离婚。”

贺南方抬了抬眼:“这个节骨眼上恐怕离不成。”

“以后,他俩可能就是军婚。”